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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思語站起身,準備跑過去迎接夏臻,誰知才剛跑了幾步,突然停下來,回頭望著她手腕上拴著的登山繩,恍然大悟:“我差點忘記還有它了……”
夏臻也表情微妙地看著那段繩子,但是很快就把恢複了麵無表情,疾走兩步,一把抱住她,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邊:“沒事吧?”
他隻問了三個字。可是趙思語卻覺得鼻子有點發酸,強自忍住:“你真的好慢啊……”
周映生忍不住咳嗽兩聲,打斷他們:“咳咳咳,不是我要打擾你們敘舊。我說,其實我們已經很快了,找人要定位的,還有來這裏還要報批過,必要的程序還是要有的,回頭讓夏臻給你解釋一下整個流程……”
夏臻用力地抱了她一下之後,就鬆開了,轉身去廚房找出剪刀,直接把她手腕上的登山繩剪斷。趙思語看著手腕上的紅痕,又活動了一下關節,才感覺到皮膚有些火辣辣的疼痛感。她看了看燕堯,又把臉轉過去,他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困獸,緊緊地咬著牙,薄薄的皮膚下隱約有青筋浮起。
她無法去正視這個場景。
周映生看到她手腕的痕跡,建議道:“我覺得你等下最好直接去驗傷,都是可以作為證據控告他非法拘禁,企圖傷害他人人身自由和身體。”
夏臻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也沒有看她,而是說了一句:“走吧,早點做完筆錄就可以早點回去,這也夠折騰的了。”
趙思語聽話地哦了一聲,跟著他走在最前麵。她想了想,還是告訴他:“雖然繩子拴著人就跟拴狗一樣,不過這總比一直被打麻藥的好。其實這兩天我也沒受什麼苦。”
夏臻低著頭,把襯衫的袖子卷到手肘,笑了笑:“是嗎?”
“我知道真相後,就一直在想,我的記憶到底還能不能恢複,”趙思語問,“你覺得我還能恢複記憶嗎?”
夏臻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恢複又怎樣,不恢複又怎樣?”
趙思語總覺得他這句話下麵,就是隱含著“不管你的記憶恢複或是不恢複,都與我無關”的意義,可是她不敢問,生怕問出來,就等於把結果挑明了:“恢複了的話,我就知道我第一次認識時,是什麼樣子的了。”
夏臻頓了頓,簡短地開口:“很抱歉,我不想回顧過去。”
趙思語沉默下去,他們跟周映生坐了一車,而燕堯則在後麵。周映生一邊打方向盤,一邊從後視鏡中窺視他們,最後還是耐不住這僵硬的氣氛:“我說你們兩個,現在一切都是有驚無險,大家應該開心才對,怎麼都板著臉。”
趙思語搶著說:“我沒有不高興,就是太累了。”
她進了警局,按照實際情況作了筆錄,也不知道最後燕堯會怎麼樣,她也不想知道。他對她的確不算太差,但是偏激又瘋狂,這種感情實在太可怕,根本讓人無法接受。她回到家中,夏臻很快就帶上門下樓了,隻留下她一個人。
她又回到房間,仔仔細細把日記本再次通讀了一遍,她想著日記裏麵的故事,那些點點滴滴,偶爾看到令人發笑的部分,她也會忍不住露出笑意來。
可惜她都已經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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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爺因為重大經濟罪而服刑,作為從犯的容四也無法幸免,隻是他被迫脅從,隻是從犯,被判了兩年。
趙思語申請探視,而容四也很快接受了她這個要求。
她坐在封閉的房間裏,那裏背陰,總覺得有些冷颼颼的。這麼不舒服的環境,容四卻要待上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