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她看見容四被獄警帶了進來。他穿著灰撲撲的監獄統一的製服,褲腿上還沾著點點泥漿,可是神態輕鬆,就像是出來逛了一趟花園。他在桌子對麵坐下,滿臉帶笑地看著她:“沒想到你居然來看我,我很驚喜。”
她沒有驚喜,倒是驚詫,驚詫於他連被抓進去都一臉滋潤的樣子。│思│兔│網│
容四看著她的表情,很快判斷她在想些什麼,搖了搖手指:“是不是覺得我像是在度假所以有點吃驚?其實我真的不介意被關兩年,因為我那位可親可敬的二叔要在這裏待上至少十年,這麼一想,我就覺得每天的日子都充滿了樂趣。”
趙思語在心中默默道:又是一個變態。
她也不知道倒了什麼血黴,怎麼總是碰到一個已經是變態的人或者正在走在變態道路上的人。
容四拍拍褲腿:“前幾天去農場裏勞動,沾了一身髒。”他抬起手,他那一雙白皙纖細、手指比女人還要好看的手上,全是變了色的繭子和血泡:“這些都是我的戰利品。當然啦,我去勞動改造,我的二叔也去了,他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估計也撲騰不了幾年,而我還不到三十歲,怎麼算,我都比他有優勢。”
趙思語雖然不想跟他較真,可還是忍不住道:“你二叔年紀也比你大,你們要是比誰活得長,那根本沒有可比性。”
“你錯了。”容四微微一笑,“我還有兩年就可以出去,出去之後我還可以重新來過,而我二叔已經徹底沒有機會。他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而且我現在每天欣賞著二叔勞作時那痛苦的模樣,比什麼都讓我開心。”
趙思語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裏話:“你真是個變態。”
容四哈哈大笑,就差點要把眼淚都笑出來,還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角:“你現在看我,肯定不是專門來表達對我的同情,也肯定不是來看我笑話的,那麼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趙思語醞釀了一會兒,輕聲道:“我的記憶……”
容四微微挑眉:“如何?”
趙思語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直接把話說完整了:“我知道我的記憶是被你和燕堯一起洗掉的,那麼是否還能恢複過來?”
容四正襟危坐,十分正經地回答她:“首先,我想澄清一件事,當時是燕堯來求我,托我幫忙洗掉你的記憶,而且你一開始也正有此意,想抹掉一些不想去回想的事情,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你們兩個之間的問題,我不過是執行者。”
“你現在倒是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你怎麼不說你為什麼要幫燕堯這個忙?”容四當初會幫燕堯做出這種事,還不是因為他們是利益關係,而不會管她的死活。可是他現在說起來,卻好像自己是受害者一樣。她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最壞的一種可能性就是她無法都恢複記憶。她要重新去融入自己的生活。
“我當時幫他做事,自然是因為他需要我幫助他,”容四笑得很招搖,“嗯,我們是朋友。”
“你眼裏的‘朋友’還真是廉價。”
“第二個問題,你問我還能不能恢複記憶。我的回答很簡單,這根本不可能。”容四道,“你是第一個實驗者,一些技術層麵的東西都還不夠完善,按照我的判斷,你是不可能再恢複記憶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趙思語忽然站起身,堅決且堅定地對著他曲線優美的下巴揮出了一拳,獄警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動手,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製止了。
容四捂著下半張臉,皺眉不止。
獄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