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話的那個人身上,隻見他不甘心的向樓上看了兩眼,呸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狠狠說:“j□j的,先揍了那管閑事的,再去搶那小娘們兒。”說完,一群人跳著腳,跟在琳琅王身後出了留香閣的大門。
這時,那綠衣女子已經走上了樓梯,迎麵就看見了莫邪和謝春風,“你們可是那位公子的朋友?”她聲音很好聽,可語氣卻淡得讓人覺得仿佛說話之人跟自己相隔千裏。
“正是,姑娘,先進來吧。”莫邪請她進了包廂,卻見桌上一半的飯菜都被阿景給掃蕩了。
“真是丟臉……”謝春風扭頭捂臉,做扼腕狀。
三人落座之後,莫邪問了那姑娘的名字之後,又道:“柳兮姑娘,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必客氣,叫我柳兮就好,”她娓娓道來,原來她娘早逝,爹臨終前交待她進京去投奔親戚,可她到了京城才知道自己要找的親戚早就搬了家,她一時不知去向,兜兜轉轉才來到念城,誰知才到沒幾日盤纏卻幾乎用盡,剛才她正在發愁自己孤身一人,往後要如何生計時,便被那群地痞給纏上了,“好在有那位公子仗義相救,不然……”柳兮垂下頭,沒再說下去。
“春風,阿景一個人打理深柳居,又是茶館又是客棧的,太辛苦了,不如咱們帶柳兮回去,也能幫阿景分擔分擔,是不是,阿景?”莫邪對阿景使了個眼色,可阿景正跟桌上飯菜較勁,根本沒瞧見,張口就嗚嗚囔囔的說:“得了吧,老板連我一個夥計都快養不活了,莫姑娘,你還指望他能再雇一個?”
“柳兮可以不要工錢,隻求溫飽,若先生能收留,柳兮定當感恩戴德。”說著她就對謝春風行了個大禮。謝春風連忙起身將她扶起,說:“我深柳居雖不是什麼大買賣,但多姑娘一個卻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怕日日粗茶淡飯,委屈了姑娘。”
阿景聽老板如是說,竟連飯都顧不上吃,像看神跡一般望著謝春風,喃喃的說:“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麼?”
當晚,柳兮就跟著眾人回到了深柳居,莫邪將她介紹給太一的時候,他臉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微笑,可莫邪隻顧著張羅柳兮的住處,一點也沒察覺。
子夜,深柳居內,柳樹之下,有兩人相對而立。
“你不信我?”
“我隻信我自己,東皇君,我這麼做,也可以時時用木靈之氣護她,不是麼。”
太一忽而笑出了聲,半晌才說:“也好,反正一個是來,兩個也是來,我倒要看看,這念城裏,會變得多熱鬧。”
第二天,一大早阿景就準備好了黃紙香燭,準備去城東的廟裏拜菩薩,卻剛好在門口遇上了琳琅王,於是原本他一個人的行程,到出發時就變成了四人。
“阿景,這裏這麼好玩,你怎麼從來不告訴我啊。”莫邪一邊說,一邊又拿起路邊攤子上的小玩意擺弄著。
“我說莫姑娘啊,咱們還是先去拜菩薩,回來再逛成麼?這吉時都快過了。”阿景心裏著急又不好當著琳琅王的麵放肆。
“哦哦,好,這就來,這就來。”莫邪話雖如此,可還是停在攤位前不動。
“既然她喜歡,不如就讓她多呆一會兒吧,你怕誤了時辰就先去吧,等下我會將她送回深柳居的。”琳琅王道。
王爺都開了口,阿景也不好再說什麼,看看日頭,再不走快點,今天怕是要白來了,想著他跟莫邪打了聲招呼,小跑著去了。
“王爺,那些人…最後……”柳兮話未說完,琳琅王便笑了起來,說:“自然是送去了官府。”柳兮點了點頭,也微微一笑。
“柳兮,雖然謝先生肯收留你,是再好不過,但如若你還是想要尋親,我會幫你的。”琳琅王說。
“多謝王爺,如今我既然能靠自己,還是不要去麻煩別人了。”柳兮道。
“你們看,你們看,這好不好看?”莫邪舉起手中的一條紺紫色的劍穗,說:“太一那柄劍,好看是好看,但我總覺得還是少了點什麼,嗬嗬,總算讓我找到了。”
柳兮淺笑著付了錢,琳琅王則扭頭側目看向了一旁,莫邪毫不在意,一邊出神的看著手中的穗子,想象著將它係在太一劍上的樣子,一邊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讓出位置給圍在小攤邊上的其他人,“小心!”柳兮話音還沒落地,莫邪就已經撞在了一個人身上,劍穗掉落,她一邊道著歉,一邊彎腰將穗子撿起。
“沒關係。”那人的聲音不同於太一的鏗鏘,聽起來更加溫柔,卻是一樣的渾厚。
莫邪突然就停住了身形,這聲音…好耳熟……腦中似是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想要抓卻抓不住,用力去想,驀地胸口就傳來了劇烈的絞痛,比之前的每一次都強烈,莫邪雙眼一黑,倒在了地上,那人趕緊蹲下,卻不等他出手去扶,柳兮搶先一步上前,擋住了那人伸出的手,“莫邪,沒事吧。”她將手放在莫邪的肩膀上,漸漸的,莫邪緩了口氣。
那人見狀微微一笑,頓步要走,“等等……”莫邪開口,聲音突然間便顯得虛弱不堪。琳琅王有意無意的擋在了那人身前,他看了看琳琅王,沒有轉身,隻是側目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