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走的每一步,都能看到一個影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得在意那人了。
初見時,他是方拾舟,生意人的打扮,生意人的客套,突兀的請了自己一頓酒卻喝的很開心,雖然有試探,但是並沒有惡意。
再見麵,他就是神通侯方應看,清雅的花一般的青年,站在亭子裏畫著畫,畫上是大漠孤煙長河落日。肆虐的殺意被飛刀壓製住,略略失神的樣子也很可愛。
然後他是看病的小公子,有些輕薄的摸著醫生的臉,笑得像隻狐狸。聽說自己受了傷還沒動飛刀,委屈的覺著自己隻對他一個人壞,給了自己貴重的玉佩,又驕傲的說是為了讓自己幫著尋人,簡直像個孩子。
月光下他執劍站著,被兩個高手合力攻擊也不退縮,睥睨八方的霸氣簡直能將白衣染上了金輝,轉臉卻又能裝出一副無辜可憐的模樣,讓自己替他守著後背。明知這人就算打噴嚏就不能相信,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後來他在城下的軍隊裏,看著那人白甲白馬,流星般閃耀,站在皇帝身邊也不顯卑微,居然有些止不住心跳。
然後就是他豔麗的女裝,失神的模樣,和狠絕的一掌,溫柔的一吻。
這個人就這樣,一次比一次鮮明,一步比一步穩重,踏進了他的心裏。
猝不及防。
然後自己算計了他。
葉開是理智的。
一支簪子,再貴重也不當勞動方應看親自奔赴千裏之外殺人。
也不值得方應看用“要送給心愛的女子”這樣的理由來騙當時並不熟悉的葉開。
除非這不是一根簪子。
所以葉開借著金風細雨樓之名的便利,讓張鬼手替自己打造了一根一模一樣的簪子,雖然記不住花紋,但是原本那隻簪子的花紋就又細又密,而且那簪子是從大漠運往京城,方應看應當沒有見過實物,所以鏨了普通的細密一點的花紋,隻要短時間不被認出來即可。
如果這簪子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用處,那麼方應看自黃河回來,定然不會放過自己,到那時便可知曉。
若是他還要再行錯事,就算拚了自己一條命,也會阻止他。
葉開到底是慈悲的,是大愛的。
又是五日,葉開身體逐漸痊愈,他本就內功深厚,又有王小石以自在門中醫術手法調理,好的更是快,尤其心脈上的傷更漸漸的輕鬆了。
而此時,方應看也回了京城。
皇帝親自出城迎接,隆重的簡直像是歡迎得勝凱旋的大將軍,天子榮寵,可見一斑。
皇帝給了方應看樞密院的職位,簡直瞪掉了一地的眼珠子,而更讓人吃驚的是,方應看拒絕了。
方應看依舊按時上朝,按時回府,偶爾逛逛小甜水巷,物色幾個新來的美人。
日子過得和以往沒什麼兩樣。
兩袖清風。
至少看起來如此。
若定要說有什麼不同,大概是方應看與風雨樓的人關係頗為親近。
不是有橋集團,而是方應看自己。
其實也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