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應看大婚前,雷純先發生了一件好事。

很大的,天大的好事。

她成了人家的妹妹。

難道是因為她的家人都死了,所以她因為有了親人而高興麼?

當然不是,親人於她不過是個身份罷了,她高興,是因為她的新哥哥的身份。

這天下還有比六分半堂總堂主身份還高的人麼?

當然有,否則他們曾經就不必依附蔡京了。

朝廷的領袖總是比江湖的領袖地位高的。

那麼朝廷的主人豈非更高?

那是當然。

所以朝廷的主人,天下的主人要是認了雷純當義妹,雷純自然是高興、歡喜的。

她從江湖領袖一躍成為皇帝的妹妹,官家的親戚。

方應看和雷純大婚當天,淨水紅毯從皇宮一路鋪陳到神通侯府門口。

何止是十裏紅妝,簡直像是當日鄭氏自麗正門被抬入紫宸殿一般的排場。

京城也好,皇宮也好,都已經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這次皇上嫁妹妹,當然要辦的隆重隆重再隆重。

皇帝撥了銀子采辦各種物品,錢卻進了方應看的口袋。

大宋還有幾家商行沒有和有橋集團合作?

方應看成了一門親,娶了皇帝的義妹,得了皇帝的官,拿了皇帝的賞賜,最後賺了皇帝的錢。

這樣的皇帝,方應看簡直恨不得殺了。

第20章 章二十

章二十

神通侯府幾乎所有下人都忙於方應看的婚禮,就連一直看守葉開的人也被調走個七七八八。

中毒的葉開也不需要那麼多人看守著。

或者說是明麵上不需要那麼多人看守著。

畢竟方應看當初透出的口風是葉開在府上養傷,既然是養傷,就是客人,怎麼能光明正大的像看守犯人一樣呢?

神通侯是最通達禮義的,自然不會如此。

而且,方應看也似乎真的如當日對雷純所說一般,對葉開隻是玩玩而已。

他已經不再踏入這個小院,就連在院外站站也不曾出現過。

葉開住在他的家裏,卻好像住在天邊。

不相見,不想念。

相見便是相殺時,想念隻在失去後。

這樣也好,對誰都好。

對方應看,無人可以阻擋他的野心;對葉開,他有機會逃走。

葉開怎麼逃走?

從神通侯府逃走需要裏應外合,外有風雨樓,自然可以外合,可是裏應呢?

誰敢在方應看的眼皮子底下背叛方應看?

這種必死的事情誰會願意為葉開這樣一個陌生人做?

任怨敢。

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

那天在牢裏他先死了心,又被狠狠的傷了身,簡直從地獄裏走了一遭。

更悲慘的是,他的魂靈一直被鎖在地獄裏。

因為方應看還在用他,就像沒有傷害過他一樣用他。

方應看骨子裏是一個狂妄又驕傲的人,就算外表再溫和純淨,他也是一個霸道又狠心的人。

他認定不會背叛他的人,就一定不敢背叛他。

所以他從不相信葉開,所以他還在用任怨。

可是這次任怨的報複,任怨的野心,任怨的怨恨,卻好像讓他失算了。

任怨知道自己殺不了葉開了,可是他可以讓葉開消失,讓葉開和方應看敵對。

他甚至可以幫助葉開擊敗方應看。

哪有什麼愛可言,隻是想把人留在身邊。

狠狠地,狠狠地報複回去。

當一個人的心裏徹底沒有感情的時候,那個人就會變得冷血、冷靜、冷酷。

這樣的人可以成別人所不能成的事,可以幹別人所不敢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