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和宗禎的合作。

隔壁的耶律宗真也在想一件事情。

怎樣除掉方應看。

方應看此人並不可信,而且方應看也並不相信他,否則也不會不徹底告訴自己寶藏的地點,而是隻含含糊糊讓自己帶著他向北。

他終於躺不下去了,於是他猛地坐起身,下床走到桌邊坐下。

燈一直沒有熄滅,宗真蘸著桌上的茶水在桌麵上寫道“方可殺否”?

寫給那個刀客看。

那刀客練刀三十餘載,跟在宗真身邊也有十幾年,宗真就算不信自家父子兄弟也十分相信他,他叫他拜克孛勃,意思是忠心的夥伴。

拜克孛勃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微微上前,附在他耳邊用遼國官話輕聲說道:方應看較難對付,他身邊的那個姓韓的似乎是那群人的首領,殺了他方應看應該無法控製那些人。

宗真微微頷首,當下便商定該如何除掉方應看。

整個樓上隻有小二的腳步聲回蕩和著客棧外的大雨和雷鳴,簡直靜的有些可怕。

第二日,雨勢更大,簡直到了看不清麵前的地步,所有人都隻好在客棧大堂坐著。

因為無法和外界交通,酒水食物成了稀罕物事,也隻能是價高者得。

沒錢的人隻好湊在一塊,玩起了葉子牌。

有錢人喝酒吃肉的聲音,沒錢人賭錢玩牌的聲音,小二忙東忙西的聲音都彙聚在大廳裏,倒也有些熱鬧。

隻是這熱鬧,並沒有持續了很久時間,就被打斷了。

一個到後院撒尿的客人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哀嚎著指著後院馬廄道:都……都死了……

所有人的馬都死了,全部都被砍了頭。

不管是方應看的馬,還是耶律宗真的馬,還是客人的馬,每一匹馬都死了。

看來有人要把他們困住。

膽大的客人在拍著桌子罵罵咧咧,要找老板討要個說法,膽小的客人瑟縮在角落裏,念叨著自己還不想死。

誰都不想死。

方應看皺著眉沉著臉坐在凳子上,盯著眼前的杯子,腦子裏卻在想這家客棧居然有人能當著自己的麵無聲無息的殺掉所有的馬,這樣的高手若是自己正麵對上了還能有幾分勝算,他已經想到這次的事情是衝著自己來的了,隻是沒想到會這樣快。

耶律宗真和拜克孛勃也坐在一起,低聲商討著該怎麼辦。

拜克孛勃握緊了刀,耶律宗真也下定決心,若是真的遇到高手,就放棄寶藏,交出方應看。

誰都沒想到,第一波攻擊,居然是朝向耶律宗真。

拜克孛勃揮刀擋下那個突然從角落裏躥出來的男人的攻擊,一招“力劈華山”將人當場劈開,驚得客棧裏的人紛紛外逃。

可是門卻被人從外麵鎖上了,無論如何也砸不開。

這間客棧,終究要成為徹徹底底的修羅場。

方應看縱身躍上房梁,客棧內混亂一片,隻有高出看的才清楚。

這一看,果然看出不同尋常來。

客棧內擁擠的人漸漸形成一個陣法,雖然叫不出名字,可是方應看可以斷定那不是隨意就可以站出來的陣勢。

果然,待他要仔細看清之時,突然有一支細細小小的針破空而來。

光明正大的暗器就不是暗器,而是武器。

這武器隻有一人會使,那個人是名動天下的神捕,雖無內力卻是絕頂高手,雖然身軀殘破卻有一顆絕不會被摧殘的心,和萬分的勇氣。

無情。

方應看低頭看向客棧老板,那個又瞎又殘的老男人。

果然他昨日還渾濁無神的眼睛此時已經變得清明和堅定,他佝僂的身軀也坐的比值,他雖手上無劍無刀,整個人卻如劍似刀一般鋒利。

方應看落在欄杆上,揮手回敬了一枚傷心小箭。

小箭帶著傷盡天下情人心的纏綿決絕狠戾,撞飛無情的針,直直朝著無情飛來。

然後無情消失了。

傷心小箭也消失了。

無情轉瞬落在一把椅子上,而傷心小箭則“粘”在了另一個男人的手裏。

那個男人笑得像是天邊的一道光,明亮又溫暖,好看極了。

方應看飄然落下,笑道:小葉,你看這像不像我們第二次見麵的時候?

葉開道:不像,因為你的肩上沒有插著我的飛刀。

方應看道:哦,那你今天又要在我的肩上插上一把飛刀?

葉開搖頭。

方應看笑道:那小葉是來做什麼的?

葉開道:我是要來在你的心上,插一把飛刀。

方應看道:若是插在心上,那不就死了麼?

葉開笑道:若是不為了讓你死,我又何必來呢?

方應看道:小葉,謙虛是一種美德。

葉開笑道:你總是很謙虛很有美德,可是你的美德卻阻止不了你的野心,洗不幹淨你的雙手。

方應看並沒有生氣,繼續笑得如處子般純真甜美,隻是周身的殺氣再也不抑製,暴漲的殺意壓得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