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比一個輩分長,一個比一個會折騰,好好的一家子,非弄得天羅地網似的錯綜迷離,也虧得沒立皇後,再能幹的媳婦麵對這樣複雜的關係也得頭疼,所幸她隻是個妾室,尚有周旋的餘地。
她正自出神,險些與迎麵來的一個人迎頭相撞。好在那人先辨出她,穩穩地停下腳步,抱拳道:“小王見過厲美人。”
很熟悉的聲音,很風流的身段,正是蕭越那同出一胞的親弟弟。厲蘭妡含笑施禮:“肅親王安好。”
她正要舉步,肅親王蕭池卻行雲流水般攔住她的去路,“不知厲美人從何處來,可否說與小王聽聽?”他看著一臉正經,嘴角卻微微勾起,一雙桃花眼裏流露出挑逗的笑意——厲蘭妡確信自己沒有認錯。
這個肅親王大概犯了老毛病,但凡有點姿色的,他都要撩撥一下,連孕婦也不肯錯過。
連蘭嫵也瞧出來了,她待要上前一步理論,厲蘭妡悄悄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可輕舉妄動。厲蘭妡心中惱怒,麵上卻不肯露出什麼——若真鬧開來,沒準還會說她故意勾引,未免得不償失。因此她隻笑道:“妾身才去看望過太皇太後,陪她老人家說了會話,王爺卻因何進宮呢?”
提起那位刻板的老婦人,蕭池果然收斂了笑色,摸了摸鼻子,“可巧,小王也是得了太皇太後病重的消息,才緊巴巴地趕進宮來。”
原來太皇太後生怕這場戲顯得不夠逼真,把孫兒也叫了來,好做個證見。厲蘭妡也是無語。
“可惜,王爺您來遲了一步。”厲蘭妡有意嚇一嚇這個出身高貴的登徒子。
蕭池臉色果然大變,“怎麼,太皇太後莫非……”
“王爺會錯意了,妾身的意●
蕭越果然動搖了,隻是仍猶豫道:“朕登基未久,加之這幾年減免賦稅,庫銀並不充足,恐怕……”
厲蘭妡早有應對,“臣妾倒有一個主意,若大肆興建宮殿,所費不貲不說,還會惹得臣民口聲,臣妾想,慈頤宮旁邊的繡春館還空著,那裏地方寬敞,陽光充足,若加以修繕,很可以一住,太皇太後一定會滿意的。”
她抿嘴道:“且太皇太後和太後一向和睦,若太皇太後搬過去,太後娘娘也一定會高興的,陛下您也方便照應不是?”
厲蘭妡更有自己的一重考慮:讓這兩個老妖婆比鄰而居,互相鬥法,她才更好占得便宜。
蕭越一想:如此一辦,往後請安就不必兩頭跑了,的確可以省掉不少氣力。於是點頭道:“也罷,就依你的意思辦吧。”他輕輕投來一瞥,“朕從前倒沒看出你有這份心胸,真是小瞧你了。”
明明是誇人的話,厲蘭妡卻莫名地覺得心中一緊,男人都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何況皇帝。她溫柔笑道:“陛下謬讚了,臣妾本來無知,隻有這一兩年跟著陛下,稍稍學了些皮毛,陛下不嫌棄臣妾愚笨就好。”
她將頭靠在蕭越膝上,目光迷蒙地對著他的眼,“臣妾別無所求,隻想陪伴在陛下`身側,好好撫養咱們的孩子成人,安然度過一生便罷了。”
她感受到蕭越長而有力的手指在她秀發間穿梭,這大概是蕭越表達愛撫的一種方式。厲蘭妡卻隻覺得屈辱,她的確設法使眼前的男人放心釋慮,代價卻是使自己成為一隻寵物。
這更加強了她離開這個男人的決心。當然,在那之前,她得先成為他的皇後。
趁蕭越眼下情緒平穩,厲蘭妡趁勢道:“臣妾今兒看望太皇太後回來,陛下猜一猜,臣妾瞧見了什麼?”
“瞧見什麼?”蕭越又閉上眼,他在厲蘭妡這裏總是格外放鬆,也不知為什麼。
“臣妾瞧見——”厲蘭妡有意拖長了語調,“肅親王與甄二小姐有說有笑地在一處,肅親王大約是來探望太皇太後的,兩人不知怎麼就遇上了。”她輕笑著,“肅親王風華正茂,二小姐亦才貌雙全,真是一雙璧人,叫人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
蕭越輕輕“哦”了一聲。
厲蘭妡試探著道:“臣妾想,不如……”
蕭越聽出她的用心,麵上卻無動於衷:“你的想頭是好的,不過六弟……你終究不了解他。”
這是什麼意思,是說問題出在肅親王身上嗎?可是那會肅親王見到甄玉環的一臉驚豔又是怎麼回事?
厲蘭妡還想再加把勁,蕭越卻已經翻了個身,悄悄睡去,厲蘭妡隻好作罷。她並未因此打消信心,既然蕭越不肯主動賜婚,那麼她就設法撮合肅親王和甄玉環,隻要那兩人郎情妾意,一紙婚書還不是遲早的事?
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