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她現在根基還不穩固,決不能讓甄玉環成功搭上蕭越這條線,倘若姓甄的姐妹聯手,她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厲蘭妡本以為憑蕭池的手段,甄玉環的魂會讓他勾去大半,豈料不知是蕭池的魅力不足,還是甄玉環的抵抗力太強,自從那次見麵後,兩人竟再沒相會,形同陌路人般。而蕭池仿佛也不甚在意,這幾日他常去興陶館看望太皇太後,卻跟換了個人般,嚴肅得一絲不苟,厲蘭妡絕不相信他轉了性了。

另一邊,她的耳報神頻頻傳來消息,道是甄玉環時常有意無意地在太儀殿附近閑逛,目的絕不單純。

厲蘭妡再也坐不住了,領著蘭嫵便往太儀殿的方向去,其時正值黃昏時分,蕭越忙了一天的政事,正從殿裏出來。

蕭越伸了個懶腰,緩步走下台階,忽然瞥見一個女子蹲在地下,半邊身子背著他,神情專注,不知在找尋些什麼。

蕭越在她跟前站定腳步,李忠是最有眼色的,一甩拂塵便叱道:“你是何人?見到陛下為何不行禮?”

女子聽得這一聲,仿佛平地起了一個驚雷,身子震了一震,忙起身道:“臣女給陛下請安。”她嬌怯怯地抬頭,澄亮的眼眸清得能滴出水來,大約出了汗,鬢角有些蓬亂,越顯出一種風情。嘴裏也微微喘著氣,仿佛才這麼一會兒就累著了,成熟中透出少女的嬌憨。

果然是個尤物,李忠暗讚。

蕭越的神色殊無變化,“你是誰?在這裏做什麼?”

李忠仔細辨了一刻,道:“陛下,她是甄府的二小姐,貴妃娘娘的親妹妹。”

甄玉環怯弱不勝地垂眸,“正是。我是在找尋一支碧玉簪,是姐姐賞給我戴的,那會晌午還在頭上,偏這會兒找不見了。”

李忠報以同情的目光,“這一帶人多手雜,都過了幾個時辰,被人拾去了也不一定。”

“那怎麼辦呢?這支簪子雖不算太名貴,卻是姐姐的一片心意,我如何對得起姐姐?”甄玉環美目泛著淚光,仿佛承受不住般,身子一軟將要暈倒。

她沒能如願倒在蕭越懷裏,因為有一雙結實的手穩穩托住了她——蘭嫵就是這點好,雖然吃得比旁人多,力氣也比旁人大。

厲蘭妡笑盈盈地走上前來,“二小姐也太嬌弱了,這麼一點小事就要暈倒,是自小患有弱症麼?”

“我……我……”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甄玉環幾乎說不出話來。

“方才遠遠地聽見二小姐丟了東西,不知是否這一樣?”厲蘭妡攤開手心,裏頭赫然是一支碧瑩瑩的簪子,在霞光下煥發出瑩潤的光輝,一看就是上好的材質。

可惜不是。甄玉環含著兩泡眼淚,柔弱而堅決地搖了搖頭。

厲蘭妡執意將那支簪子塞給她,“不是也罷了,二小姐既然害怕貴妃責罰,就暫且用這支抵過,二小姐盡管放心,我雖然沒什麼好東西,這一支倒不算粗陋。”

甄玉環本打算拒絕,卻聽厲蘭妡笑著向蕭越道:“臣妾用陛下賞的東西借花獻佛,陛下不會怪責臣妾吧?”

“自然不會。”蕭越凝眸注視她,眼裏頗有意味。

原來是天子賞的,她若堅辭不受,豈不真成嫌棄了?甄玉環無奈,隻得伸手接過,“多謝美人相助。”

她還想說些什麼,厲蘭妡卻已經親熱地挽起蕭越的胳臂,“臣妾在宮中久等不至,還以為陛下叫路邊的雜草絆住了腳步呢,所以親眼來看看。禦膳房早上才送了一對野雞來,臣妾吩咐人趁新鮮收拾了,這會子燉得正好,陛下您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