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這些貴族總喜歡在虛無的名位上計較。厲蘭妡婉轉道:“公主您既然清楚,就更不必與她爭了。漠北人的粗魯無禮眾人皆曉,他們越是如此,公主您越要寬容以待,如此才好顯出東道主的體麵,不是麼?”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蕭姌大約覺得厲蘭妡是站在她那邊的,心下舒展好些,點頭道:“罷了,我算懶得理這些煩心事,橫豎甄家與我沒半點幹係,我犯不著與他們糾纏。”

“公主肯這樣想就最好了。”厲蘭妡問道,“公主您現在去看望太皇太後麼?”

“不著急,我想先去你宮裏。”蕭姌眼波流轉。

到了幽蘭館,厲蘭妡吩咐蘭嫵沏茶來,蕭姌卻立刻要看兩個孩子。她將阿芷引薦給明玉,“這是你明玉表妹。”又帶她來至蕭忻床邊,“阿芷,這是你表弟,一家子得多熟絡熟絡。”

蕭忻還睡著,阿芷草草看了一眼,就轉身同明玉說起話來。兩個女孩子很快就成了朋友。

厲蘭妡和蕭姌坐在窗邊,眼看她們滿屋裏追逐嬉鬧。蕭姌眉眼裏盡是掩不住的笑意,“婕妤你瞧,她們玩得多好,我們阿芷從前在瓊州冷淡得很,從來不與別的孩子戲耍,見了明玉卻這樣活潑,果然有緣。”

“公主說的很是。”厲蘭妡笑意溫煦地抿了一口茶水。

蕭姌見她一團和氣,以為有三分希望,趁熱打鐵道:“婕妤你覺得阿芷如何?”

厲蘭妡的目光掃向那個孩子,她總有兩歲了,比明玉和蕭忻都大,頭發尚且稀疏,鬆鬆地紮成兩個小辮,五官端正俊俏,卻極柔和——這一點不像蕭姌,也許更接近她那個去世的父親。厲蘭妡含笑:“公主的眉眼生得極好,長大後一定會成為公主這樣的大美人。”

“我不是問你這個,”蕭姌將上身湊近,壓低聲音道,“妹妹你覺得,阿芷同忻兒是否般配?”

厲蘭妡一點兒驚訝也沒有,仍笑意拳拳,“親上做親固然好,不過兩人都還小,這話提得未免早了些,何況忻兒的婚事自有陛下決斷,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婕妤,恐怕沒有太多置喙的餘地。”

“妹妹你便甘心在這個位分上熬死下去麼?皇兄至今未有立後,你莫非不想嚐嚐萬人之上的滋味?”蕭姌的聲音充滿誘惑,令人幾乎隻看到她那兩片富有煽動性的嘴唇,“倘若你我聯手,我不但會助忻兒成為太子,甚至可助你坐上皇後之位,這樣母憑子貴的似錦前程,莫非你不想擁有……”

厲蘭妡仍靜靜地看著她,如同一座泥塑的雕像,絲毫不為所動,連睫毛都沒顫動一下。

蕭姌發覺自己的話沒達到預期的效果,不免大失所望,她起身道:“我的話隻能說到這個份上,再多也不能了。妹妹,你仔細想想吧,不但是為了自己,也為了你的幾個孩子。”

她輕輕喚住自己的女兒,“阿芷,隨娘親過來,咱們該去看望你曾祖母了。”

陳芷戀戀不舍地跟著親媽離開,蘭嫵則悄悄進來,“婕妤,和嘉公主方才的話其實有幾分道理,您為什麼不答應她呢?”顯然她適才都聽在耳裏。

“我沒說不答應,隻是不能現在答應。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算不上好東西。”厲蘭妡方始微笑,“看著吧,咱們不必著急,畢竟她才是有求於人的一方。”

其實蕭姌的話句句都戳在她心裏,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