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己的親戚故舊。厲蘭妡下意識地道:“是誰說的?太皇太後親口說的麼?”

“太皇太後並未現身,不過這位江小姐話裏行間暗示出這一點,太後娘娘少不得給她三分薄麵。”

太後當然當然不可能親自去找自己的婆母對質,不過這個江澄心——她若敢撒這種謊,未免太大膽了些。厲蘭妡皺起眉頭。

蘭嫵又道:“聽聞有兩位姓甄的姑娘亦來參會,不過都悻悻地落選了。”

“主意雖是甄玉瑾提的,決定權卻在太後手上,”厲蘭妡笑起來,“甄貴妃這回失算了。”

入選的旨意已經下來,眾女都侯在家中,隻等位分定下來,三日後便可進宮。

厲蘭妡提著一盅紅棗百合羹,款款走進太儀殿。蕭越正在伏案疾書,一見她來,忙將她手上東西放下,扶她到旁邊椅上坐下,嗔道:“你懷著身孕辛苦,何必大老遠地跑來?”

“臣妾再辛苦也比不上陛下每日的辛苦,批閱奏章之餘還得去禦花園賞花,來回奔波。”厲蘭妡含蓄笑道。

“你都知道了?”蕭越微有些尷尬。

“事關陛下終身大事,宮中何人不知。”厲蘭妡笑道,“不過臣妾願意體諒,陛下正在血氣方剛的年紀,臣妾懷著身孕不能侍寢,來些姊妹分擔也好,免得陛下浴火難消——”她輕輕咬著唇,“活活把自己燒死。”

蕭越沉著臉,忽然變成哲學家,“人之所以有別於禽獸,就在於人能克製自己的*。”

“那麼陛下平日也在努力克製麼?”厲蘭妡輕輕瞟著他。

蕭越的眸光忽然變得炙熱,“朕用不著克製,因為朕隻有對著你才有*。”

厲蘭妡忽然有一種聽小黃文的感覺,老臉一紅,輕輕抵住蕭越靠近的胸膛:“臣妾有著身孕……”

“所以朕現在需要克製了。”

厲蘭妡臉上更加熱起來,等到那紅暈消退了些,她方道:“聽聞有四位妹妹入得陛下的法眼,不知陛下打算給他們什麼位分?”

“你說呢?”

“臣妾覺得,既然此番入選的女子中無家世格外顯赫之輩,陛下也不宜過分抬高,一則恐使他們恃寵生嬌,二則,宮中眾姐妹侍奉陛下多年,位分高者仍寥寥,恐怕厚此薄彼,傷了老人們的心。”

“那你想如何呢?”

厲蘭妡嬌聲道:“臣妾想,最好以美人、才人、良人等為宜,如此宮中姐妹不至於心懷不平,且可使新來的妹妹們恪守規範,兢兢業業地侍奉皇上。”

蕭越的眼睛斜看著她,那意思分明在說:你如此花言巧語,無非不想她們的位分越過你。

而厲蘭妡的眼睛也仿佛會說話:是,臣妾就是這個意思,那末陛下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蕭越在兩人的眼神交鋒中敗下陣來,終於道:“罷了,朕答應你。”

於是厲蘭妡恃寵生嬌地擁抱住他,直白袒露地奉承道:“陛下聖明。”

四位嬌嬌女的位分終於定下來了。黎香泉封為良人,賈素鶯和武吟秋封為才人,反倒是家世最末的江澄心得以被封美人。抬舉家世低的,打壓家世好的,蕭越也算別出心裁了。

新人進宮的前一日,甄玉瑾在早會上提到:“自白婕妤去世後,她的宮室便被封鎖,陛下的意思不打算叫人搬進去,餘者宮殿也多年久荒疏,難堪住人。既然陛下未特別指定居處,本宮有意將新來的四位妹妹安置到諸位宮中,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看來甄玉瑾自家安排的人沒能中選,她心裏不大舒服,對這批新人也沒有太客氣,竟要她們寄人籬下。眾妃求之不得,忙紛紛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