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熊孩子。^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厲蘭妡很快就給了他回應,除了接受別無他法,擺在她眼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作為一個宮女在這苦不堪言的地方慢慢熬下去,運氣好一點熬成姑姑,再老一點就成嬤嬤,繼續奴役下一代,運氣不好就隻是個老宮女;要麼,賭上一把,她就不信了,自己這個老阿姨還鬥不過一個熊孩子。
自然,說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兩樣。譬如今天,她好不容易擬定的計劃,又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
她無法不灰心失望。
厲蘭妡躺在床上耿耿不寐,同住的蘭嫵抓著一個油紙包悄悄來到她床邊,“蘭妡,你餓了吧,我給你弄了點吃的。”
她們這一批進宮的宮女都叫蘭——上頭統一給起的名,除了蘭妡、蘭嫵,還有蘭嬈、蘭嫿等等,不可勝記。蘭嫵是與她最熟的一個,這姑娘長著一張甜淨的圓臉,眉目格外溫柔可親,心地也好,唯獨一樣,吃得也比旁人多——大約這就是那張圓臉的由來。
厲蘭妡一看就知道她是從自己的膳食裏省出來的,那點東西,她自己吃都不夠呢,卻還省出來給別人。厲蘭妡心酸之餘更加感動,推辭道:“我不餓,你自己吃吧。”她倒不覺得自己說的是假話,這一天氣都氣飽了,哪還顧得上餓?
蘭嫵隻當她不好意思,連聲道:“你就別逞能了,撐到現在,隻怕都前胸貼後背了,還說不餓,咱們姐妹客氣什麼?”
“那麼,咱們一人一半。”厲蘭妡想了個折中的主意。
於是兩人聯手將那隻硬邦邦的饅頭掰開,各自塞到嘴裏。沒發好的麵團又冷又酸,嚼在嘴裏像蘸了醋的磚石,牙關盡皆軟倒。
厲蘭妡仍是勉強吃下去,一麵無聲地落下淚來,不知是因為東西太難吃,還是心裏太難過。
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呢?
厲蘭妡便知她說的年紀稍長的那位,看著總有二十來歲,雖號為“肅”,身段麵貌倒偏向風流蘊藉,一雙微狹的桃花眼裏總帶有三分醉意,麵白如玉,唇薄如紙,無疑是個多情的人物。
睿王則是坐在他身旁的那位,才十幾歲的模樣,身子卻很壯健,是勇武的少年人,到了戰場想必也能有點虎氣,但不知頭腦充不充足。
別人說話,厲蘭妡總不好不睬,她掩口道:“想必肅親王的眼光高得很,一般的他興許瞧不中。”
梅才人撇了撇嘴,“我看未必,肅親王風流成性,在外邊的名頭可大著呢,縱然好人家願意將女兒許給他,他也未必肯娶回去——家裏多了個王妃,難免受了牽製,不得自在。”
這位梅才人對男子的天性倒看得很透,厲蘭妡莫名覺得親切,吃吃笑道:“姐姐慣會說笑的。”她忽然發覺蕭越的目光有意無意向這邊瞟來,忙住了嘴,裝出正襟危坐的模樣。
晚宴自有一套例行的流程——冗長乏味的流程。先有太後照例寒暄幾句,蕭越木著臉致辭,眾人齊聲祝賀,接著便是一輪敬酒,然後再是一輪——厲蘭妡隻稍稍抿了幾口,其餘的悉數折進袖裏。
宴至半酣,甄玉瑾忽笑盈盈地起身,舉杯提議道:“陛下,如此幹飲難免無趣,不如想點別的樂子吧!”
蕭越並不看她,“歌舞待會就呈上來。”
甄玉瑾半帶撒嬌地說:“宮中的舞姬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