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太皇太後是她名義上的恩人,她總不能不管自己恩人的死活,哪怕明知是戲也罷。厲蘭妡準備充足後,便氣定神閑地坐上轎子,準備去往興陶館。

厲蘭妡愈見驚恐,連連叩首,“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你怕什麼,本宮又不會將你怎樣,隻是想聽一句實話。”

厲蘭妡幾番聲啞,終於勉強吐露出來,“實不相瞞,此物乃嬪妾表兄相贈之物,嬪妾與表兄自幼一處長大,彼此情……情誼匪淺,後來因為家中變故而進宮,從此再無相見之機。嬪妾自知此生已在紅牆之內,不敢另作他想,留著這塊玉,也隻是作為念想而已……”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想不到有這樣一段青梅竹馬的故事,應婕妤見她涕淚漣漣,神情不似作偽。一番思忖後,她小心地將那塊玉放回,溫然扶著厲蘭妡的肩膀起身,“你放心,此等事不足為外人道,本宮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

厲蘭妡又是驚喜又是感激:“娘娘……”

應婕妤不複方才的咄咄逼人,竟像換了一個人般,“你從前服侍本宮也算盡心,如今雖然出息了,這份情本宮不會忘記。宮中真情難得,從此,你我二人尚需相互扶持才好。”

厲蘭妡靦腆地應了聲“是。”

她在原地凝望了片刻,等應婕妤扶著瓊枝去遠,厲蘭妡才重新挪動步子。忽見前方一個滿頭珠翠的婦人冉冉過來,站在她跟前不動,似有意攔住她的去路。

厲蘭妡定睛一看,原來是韋淑媛,她忙屈膝請安。

韋淑媛紅唇微揚,牽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瞧厲妹妹多有能耐,三言兩語就把應婕妤哄轉來了,當真生得一張巧嘴。”

厲蘭妡羞澀道:“嬪妾與應姐姐本無嫌隙,隻是有點小小的誤會,解釋清楚就沒事了。”

“小小的誤會?”韋淑媛尖聲笑道,“眼看著伺候自己的卑賤宮人飛上枝頭,與自己平起平坐,這也叫小誤會?應婕妤麵軟心活,本宮可不會輕易上你的當。方才本宮遠遠地沒瞧清楚,卻很知道定是你使了什麼詭計,甜嘴蜜舌地說動了她,果然出身卑微的人性子也下賤些,什麼都做得出來!”

厲蘭妡不在意她的侮辱,卻懶得聽這些廢話,施了施禮道:“娘娘若沒有旁的吩咐,嬪妾就先告退了。”

她一動,韋淑媛立刻喝道:“慢著。”

厲蘭妡隻得停下腳步,機械地轉了個身,那股不耐煩險險透到臉上來。

韋淑媛冷冷地看著她,“跪下!”

她以為她算老幾啊?厲蘭妡忍著氣道:“嬪妾不知所犯何事,要遭娘娘如此責罰?”

韋淑媛身邊的宮人是馴熟了的,早有兩個人趕上前,抓住厲蘭妡的肩膀就往底下摁。厲蘭妡幾番掙紮,終究氣力不繼,還是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

韋淑媛蓮步輕移,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你沒錯,可是在這宮裏,比對錯更要緊的是尊卑,你須看清楚自己的地位。即便如今你成了陛下的更衣,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更衣。本宮要你生,你不得不生;本宮要你死,你也得乖乖地死。你最好明白這個道理。”

她施施然離去,臨行前向那個看守的內侍道:“小順子,給本宮好好看著她,不跪足半個時辰,不許她起身。”

這一條小徑鋪的盡是嶙峋的鵝卵石,原是為防滑之用,現在卻成了折磨人的刑具,比之平地艱難百倍。

才跪了一刻鍾,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