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還以為他生氣了,暗搓搓的看了眼他手上的槍,然後十分識相地坐過去。
男人緊縮眉頭看著她,聲音低沉,“玩兒過槍嗎?”
玩兒?江暖皺眉,這種危險物品是用來玩兒的嗎?
她微微抬眼看著男人,很是誠懇地搖了下頭。
男人嗤笑,“不會玩兒槍,卻知道這槍的型號?小姐,撒謊前能不能先考慮下你的邏輯?”
江暖忍不住撇嘴,“認識槍,不代表會玩兒好嗎?畢竟在華國,這種槍也不是人人都有。”
男人深深看她一眼,似在辨別她這話的真假,隨後不置可否地抿了下唇,突然將槍塞到她手裏。
江暖雙瞳頓時放大,“你、你幹什麼?!”
“噓……”男人擰著眉示意她噤聲,而後壓低聲音道:“你不是說要救我嗎?”
他話音一落,周圍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有什麼人朝這邊來了,江暖甚至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奇怪,我剛剛明明聽見一個女人的叫聲,這會兒怎麼又沒了?”
“再仔細找找,這苞米地不大,那小子又受了重傷,跑不遠!”
江暖凝神聽著,一口大氣都不敢出,身體忍不住地發抖。
男人卻眯起眼睛,淡定道:“三個人,兩顆子彈。”
什麼三個人?江暖愣了一下,正準備向他問清楚,旋即明白過來,他說的應該是附近正在找他的人有三個,而這把槍中,隻剩下兩顆子彈。
想到這裏,江暖忍不住淚目。
“你、你有把握逃脫嗎?”她看了眼男人身上的傷,小聲問道。
男人低笑,“你覺得呢?”
江暖瞥他一眼,下意識地搖頭,站起來都是個問題,更別說逃了。
不是她有心低估他的能力,而是在這種絕境之中,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選擇投降了,而他依舊握著自己的槍,隨時等著和敵人同歸於盡,這就是軍人的氣節和精神,哪怕明知下場是粉身碎骨。
可最可憐的是她不是嗎?
她就普普通通一大學生,碰巧走進了這片苞米地,又碰巧遇見他,若是被那些人找到,保不齊她就變成這人的陪葬品了。
就在江暖暗自傷神的時候,男人看她一眼,抿唇道:“我需要發信號找人求救,待會兒……如果我的人趕不及來,你放心,我會設法保住你的命。”
江暖因為這話愣了一下,隨後故作輕鬆地笑道:“你已經受傷了,而我又不會開槍,敢問閣下打算怎麼保住我的命?”
更何況,這把槍中隻剩下兩顆子彈。
男人微微側目,麵上一片鎮定,“你不會開槍,我可以教你。”
江暖垂眸看著被自己拿在手上的槍,心裏忽然湧起一陣莫名的衝動,甚至下意識地扣住扳機。她了解槍,甚至有一種近乎瘋狂的喜歡,可父親並不讓她碰,說這東西會讓她上癮,所以哪怕再喜歡,她也從來不碰。
以前,她不明白父親為何說槍支會讓她上癮,現在,她懂了,因為當她握起它的時候,就有一種嗜血虐殺的衝動。
男人不動聲色地看著江暖,深沉的黎目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