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額頭,“我還得去收集證據為民除害呢!所長老爺子在哪一層?”

“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年紀不算大。”我看他拔腿就想走,伸出一隻腳攔在了他的小腿前麵,“等會兒,在去騷擾所長先生之前,你先去樓下一趟吧。”

“樓下?診所嗎?”他問。

“嗯。”我輕輕點頭,“醫療室裏有一個叫做朱莉爾的小姑娘,你讓辛朵莉帶你去找她,她是個良性病毒感染者,你去和她說說話吧,反正你站那裏就是個十足的笑料,說不定小姑娘會開心。”

“這話說得太難聽了啦。”尼約苦著臉哭訴了一句,又立刻嚴肅地點頭答應了,“放心,我保證讓她比以前的任何一天都要開心。”

他走到門口,又轉過身走了回來,仔細打量了我幾眼,問:“萊歐蒂爾醫生,我想問個事情。”

“說。”

“你今年到底多大啦?”

我停下手裏撥弄顯示器的動作,偏頭看著他。

“我隻是單純的好奇而已。”尼約舉起雙手以示清白,“絕對沒有任何其他意思。”

“嘉利米維爾多大了?”我反問道。

“啊?”尼約一愣,“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我笑了笑,“你先去搞清楚他的年齡,再來問我的吧。”

尼約看著我愣了好一會兒,半晌才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比起所長和研究所這些這麼多年了都一直扯不清的爛事,我更加關心的是傑拉德今天的狀態。在沒有受到精神壓迫的情況下他會如此沒有精神,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看上去應該不是外界影響的原因,那問題就應該出現在體內。我整理好今天的視頻記錄,去了一趟診療所,取來了一些基本的身體檢查器械,再次進入了隔離室。

這兩三個月以來,我在這個將觀察室和隔離室合並到了一起的房間中所停留的時間,甚至都超過了我待在自己房間裏的時間。我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耗費在了傑拉德的身上。這也多虧了有我那一群優秀的同時在,研發出良性hlm病毒的暫緩性抗體後,他們的工作就變得比以前順利得多,大部分良性病毒患者的病情也得到了一定控製。現在需要的,就隻是一個完美而徹底的突破口。

為了這個良性病毒抗體,就花費了我們整整四年的時間,是整個研究所兩百多人再加上世界各地醫療研究人員的全部心血,要徹底研究出對抗病毒的方法,還不知道要花上多久。

我放下有些消極的想法,坐到了傑拉德的床邊,沒有立刻進行下一步動作,而是安靜地看著他,等著他自己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傑拉德迷糊著睜開眼睛,頭依舊側偏著,眼神轉過來順著眼角看向我。他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隻丟了方向的幼獸,四周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森林,樹木高聳入雲,所有的野獸都是他的敵人,而他的身邊沒有任何人陪伴,徹底地迷失在了深不見底的沼澤之中。

我剛想上前,他就率先撐起了身體,兩條腿向後彎曲,一頭栽倒在了我的懷裏。他將雙手從身後挪到前麵來,十指用力地抓住了我的衣角。他使用的力道極大,我能清晰地看見他白皙得不正常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他的手指骨節在皮膚下掙紮滾動著,像是下一秒就要衝破他脆弱的皮肉那般充滿了尖銳感。

我默不作聲地將檢查設備放下,一下一下輕輕地撫摸他的後腦和脊背,另一隻手覆上他用力過度的左手,在他的關節處輕柔地捏動著。

我感覺心裏像是紮進了一根不深不淺的刺,卡在我的心髒裏不上不下,用這樣一種微妙而又令人惱怒的力度穿刺在我的胸膛裏,帶出了一陣酸澀的感覺,逐漸上湧翻滾著試圖衝破我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