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大名。”

她性格偏淡,被禹思容和楊修遠救回來後,因楊修遠家中已有妻兒便寄住在禹王府,身受重傷,禹思容也便沒有讓她做什麼事,隻交代她好好修養,就再也沒來過她住的這個小小院落。

她在隨禹思容、楊修遠回王府的路途中,聽禹思容最常提起的便是禹天晴,待回到王府後,又經常聽丫鬟們說起自家小姐今天做了什麼,明天又要做什麼,言語間,是發自內心的自豪與寵愛,她自然對這個人起了極大的好奇,正好今天,禹天晴就來她的院落看她了。

玄落最後一句說的頗為奇怪,禹天晴不懂她的意思,隻是看了玄落一會,道了聲“打擾了”,便轉身走了。

碧兒趕忙跟上,玄落為妖,隔了很遠還能隱隱聽見禹天晴低低的呢喃,“真是絕色,難怪……”

當天下午,禹思容就來到了玄落的院子,他站在院子的小花園裏沉默了許久,才問她,“她……看起來還好嗎?”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

玄落撥了幾個音,淡淡的道:“想知道為什麼自己不去看?”沉默了一會,她又道:“看起來,氣色挺不錯的。”

“恩,”禹思容應了一聲。他知道禹天晴生辰那天發生了什麼,是禹王爺告訴他的,隻是,他們都在裝不知道,他也隻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隻是,禹天晴卻和他疏遠了好多……

當年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的。十五年前顏貴妃為了爭寵,用一個男嬰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掉了包,禹王爺早前欠了顏氏一族很大的一個恩情,便一手操辦了此事,卻在最後要將女嬰掐死的時候,因為女嬰小小的手抓著自己的大拇指,笑成一朵花,而心軟了。

他無心權術,樂善好施,雖然明白不能留下這個小娃娃,卻忍不下心將一個小生命殺死,隻能偷偷的帶出宮。然而一時的心軟卻照成了很大的麻煩,禹王爺不知該怎樣安放這個小女嬰,不管怎樣做,稍有不慎都是殺頭的大罪,最好的方法還是殺了。

躊躇間,禹王妃知道了這件事,禹王妃性子溫軟,在第一次見到女嬰的時候就感歎她親母的狠心,也下不了殺手,便將女嬰給了自己一個隱居的妹妹照料,原以為已是萬無一失,卻不知道從哪裏起了風言風語,說是禹王爺娶了姐姐又藏妹妹,坐享齊人之福。

事情越鬧越大,引起了皇上以及顏氏一族的注意,禹王爺狠下心想除了這個女嬰,禹王妃卻先有了動作,她怕顏氏一族會危害禹王爺的生命,讓禹王爺寫了修書,帶著隻有兩歲的兒子,作出被人拋棄的姿態,隱居在了民間。

與此同時,禹王爺十裏紅妝將禹王妃的妹妹娶進了門,民間也有了一段故事:才子佳人傾心相愛卻被姐姐橫刀奪愛,無奈的娶了姐姐卻耐不住心中想念還與妹妹有來往,待到妹妹懷孕,縱然是名女子,但也按不住心中的想念,休了姐姐,與心中所愛終成眷侶。

禹王妃的妹妹在住進王府後便開始裝成懷孕的樣子,她本是隱居的人,對名聲這些事也不上心,隻是想幫一幫從小愛護自己的姐姐,十個月下來,和著民間越來越多的像是很早就有的傳言,也安安穩穩的躲過了顏氏一族的各種試探。

事情總算在妹妹順利的“產”下孩子後,結束。

玄落輕歎一聲,站起身,邀請,“進來喝杯茶吧。”

禹思容沒有拒絕,跟隨玄落進了房。

午後的陽光正盛,禹思容飲著茶不發一言,不知道在想什麼,明明隻有十七歲,卻像個弱冠男子一般,是個早熟的孩子。

玄落靠在窗前撥弄著她唯一的玩樂工具,不甚在意的輕彈著,陽光照進房間,給玄落暈上了一層淺淺的光輝,就連長長的睫毛上都帶有金色,衝淡了她的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