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穆傾宇見他來安慰自己,反而咧嘴笑了:“你到現在還是這樣淡定,也不看看你那個作死的嶽父大人,他再這樣折騰下去,你信不信有人就要出手讓他蹦躂不下去了?”

他的語氣裏有些幸災樂禍,說實話,穆傾宇對於阮岑這個老匹夫也是不滿已久,隻不過他秦王殿下向來秉持著能不出手不出手,反正惡人自有天收。

沈縉聞言倒是蹙了眉頭,隻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了。

“阮岑這是要魚死網破,他是無論如何也會扯一個下水的。”

“真不知道大哥與了他什麼好處,他居然能為他賣命到這個地步,這麼頑固的人其實挺可愛的,隻可惜不能收為己用。”穆傾宇說著歎了一口氣,“我說時儼呐,那是你的嶽父大人,就不能走走後門?”

而沈縉卻肅著臉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嘖,也不怕你娘子跟你翻臉?”

沈縉翕了翕唇,依舊沒有改口。

穆傾宇擺了擺手,道:“罷了,我也是隨口一說不能當真,隻有一樁舊事我要說給你聽,是有關你娘子的。”

沈縉挑眉,穆傾宇便徐徐說了出來。

“這是我派人查阮岑時牽扯出來的舊案,也算是給你個交代,讓你少一些後顧之憂,至於要不要告訴你娘子,你就自己斟酌吧。”

穆傾宇的話令沈縉心驚,有些意外,又有些鬆了口氣,他抿唇問道:“不知王爺可曾查到那人是誰?”

穆傾宇頷首,開口道:“大燕聶家。”

大燕聶家乃是大燕國護國將軍之家,沈縉的手緊緊握著杯子。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穆景吾按了按眉心,道:“這公案就有些麻煩了。”

大燕與大齊幾年前曾爆發戰爭,沈縉率軍大破聶家軍,曾經親手斬殺了聶家軍的先鋒,而那先鋒正是聶老將軍的次子聶坤。

穆景吾的一句話令穆傾宇也鎖了眉,不由有些擔憂地看向沈縉。

沈縉倒是神色未變,隻對著二人扯了扯嘴角,而後就端著杯子喝茶了。

穆傾宇說的事情信息量太大,他總要琢磨琢磨才好與阮諾細說分明,而在這之前,他是不是該去會一會阮岑這個泰山大人呢?

沈縉回到家裏的時候,先去見了沈修遠,之後又去給安氏請安。

在離開羲和院之前,安氏臉上帶著笑意,有些神神秘秘地與沈縉道:“這般時辰你也別到處跑了,早些回屋去,你媳婦兒可給你準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呢!”

隻此一句就讓沈縉驚奇不已,有心多問兩句,可是安氏卻二話不說就把他轟出了門。

揣著一肚子的疑問,沈縉步伐加快回了院子,打院子裏碰上卿雲,連她也掩不住嘴角的笑意,隻請沈縉往西廂房去。

“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都神神秘秘的?”進了西廂房的屋門,沈縉一邊脫下`身上的大氅交給站在門邊伺候的菱角,一邊挑眉問坐在窗前的阮諾。

前些日子,沈縉每每踏足西廂房阮諾都會含笑出來迎接,或是靜靜地立在一旁,或是端著熱茶出來,像今日這樣紋絲不動倒是少見。沈縉聯想到安氏和卿雲的反應,一時心裏對於阮諾要給自己的驚喜感到萬分好奇,闊步便走到窗前落座,盯著斂目垂首的妻子,問道:“怎麼了?母親說你有驚喜要與我,怎麼這會兒連看我一下都不願意了?”

聽到他說話,阮諾抿了抿唇。

她在猶豫呢。

驚喜是算驚喜,可是她還是擔心沈縉會嫌棄自己。

原來今天沈縉出門以後,阮諾一個人待在屋子裏拿著《千字文》練習發聲,卻因為月荷失手打翻熱水時開口說了話,雖然聲音沙啞細小,可切切實實能說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