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庸。”見壽王露出懷疑的表情,齊朔愈發誠懇地道,“定北將軍夫人之啞疾乃是藥物所致,故而草民隻需用藥化去藥性,加上定北將軍夫人自己的努力,才會有近日的啞巴開口之說,神醫二字,草民實在受之有愧。”
對於齊朔的話壽王穆傾霄還是相信的。
近幾日他也曾派人調查過齊朔,知道他曾經是京都城裏出了名的人人喊打的庸醫,也知道他至今也就隻治好了一個啞巴,至於後來慕名而來的病患齊朔也是束手無策,故而他倒並不覺得這齊朔會有多神,今日之所以把人喊過來也不過就是為了敲打一二罷了。
穆傾霄示意齊朔不必多禮,隻輕笑著道:“齊先生不必如此緊張,本王之所以讓你那般做也是為了先生好。”他頓了頓才又繼續道,“先生醫好本王的大哥容易,隻這後麵會牽扯更多的利害關係,本王實在不願意看到先生這樣的杏林高人折損。”
齊朔頷首應聲。
穆傾霄卻又道:“先生有一身的好本事,落於市井未免屈才,本王有意舉薦先生入太醫院,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看著穆傾霄一派賢良的模樣,齊朔抽了抽嘴角,心知這是壽王招攬人心的手段了,雖然不屑,麵上卻還是一副恭敬的模樣:“草民隻是庸庸碌碌的藥館坐堂大夫,平生也最怕束縛,倒是要辭了殿下的好意。”
他不卑不亢反而令壽王安了心,隻又隨便說了兩句話便派人送了齊朔進宮。
廢太子的手的確是沒了救,齊朔不想卷入太深,便沒有故弄玄虛,直言自己無計可施後便被廢太子打罵滾出了景陽宮。
老皇帝耳目通明,自然是知道了景陽宮發生的事情,在賜了財物珠寶給齊朔以示安慰後,又親自去了趟景陽宮。
沒有人知道老皇帝與廢太子在大殿內說了些什麼,隻知道老皇帝從景陽宮出來後整個人仿佛老了十幾歲,滿麵滄桑,而景陽宮的大門也被徹底鎖上。
至此,滿朝上下皆知這位廢太子的前程已斷,儲位之爭也跟著愈發激烈起來。
完全不知道自己間接讓老皇帝對廢太子失望的齊朔抱著賞賜美滋滋地就回了妙手堂,而壽王對他說的那些話,他則是一字不落的都告訴了魏娘子。想當然這些話最後也傳到了阮諾處。
阮諾對著麵前的繡架發著呆,想著如今的局勢,心頭總是有些隱隱不安。
自古儲位之爭血流成河,今日縱使廢太子已經倒台,可是隻要一天未定下新太子的人選,這朝中怕也不會太平。
從前沈家立場鮮明與秦王親近,可是如今隨著幾番姻親結下,在朝中的立場倒似是有些尷尬了。
她是阮岑女,而阮岑是廢太子一派的,這是其一;長房沈綾嫁的是孫家三郎,而孫家是壽王一派的,這是其二;三房如今愈發不安分,處處攀附朝中幾家權貴,這是其三;最後就是沈縉一直旗幟鮮明地擁護秦王。這些關係交纏糾結下來實在不是什麼好事,隻要老皇帝生疑,便是萬劫不複。
阮諾撚著手中的繡花針穿過繡布,幽幽地歎息一聲。
如今壽王打起了妙手堂的主意,何嚐不是想借由她纏上沈縉?
隻是這怎麼可能行得通呢。
阮諾雖在後院,但也知沈縉與秦王交誼匪淺,他日不論秦王成王敗寇,隻怕沈縉也不會背叛秦王,那麼……
落下最後一針,阮諾的目光轉而清明。
那麼隻有秦王奪嫡成功,沈家方不至於萬劫不複。
阮諾站起身來,心裏的一團亂線似是理出了頭,又似是依舊亂糟糟,最後她隻笑了笑,嘀咕道:“我操心這些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