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台上,命她跪倒在地,囚衣白衫更顯的她楚楚可憐,她側臉看到陽光底下那把大刀閃著晶亮就覺得晃眼,如同一場夢境。

君大人,你若不來救我,這世間再無女子願意共你一生,接納你燒傷的臉龐,為了你這輩子不會孤獨,你也要來救我呐!

可惜啊,怕是等不到了。

原說斷頭傷悲,也該落下幾滴雨來助助興,誰知這秋季的烈日竟也這般毒辣。

有一位藍粗布衫的女子端著一碗水往夏紫蘇這處來,微笑著說:“姑娘,你是渴了吧?來喝口水。”

夏紫蘇對氣味尤其敏銳,當即就嗅出這水非同一般,於是就婉言拒絕:“我不渴。”

“斷頭很痛,喝下去就不會痛了。”那女子聲音極輕,眼眸透著陰冷,威脅夏紫蘇乖乖聽話。

夏紫蘇緊抿著自己的薄唇,拚命搖頭。

那女子見她如此倔強,就想抬起夏紫蘇的下巴強行將水灌她下去,卻聽到耳邊響起安陽君落冰涼如雪的聲音,“你是從何處來的,不能喂犯人任何食物,你是不懂?”

“大人恕罪,民女是見她可憐,這般烈日之下曬的連嘴唇都幹涸了,所以才帶來一碗水。”那女子連忙抬頭對著安陽君落陪起了笑臉,而後又對夏紫蘇循循善誘起來,“渴了就喝吧,大人一定會通容的。”

安陽君落撫袖而去,卻見有兩個禁衛軍把那女子架了下去,那碗水就被打翻在夏紫蘇的麵前,地上冒起了白色泡沫。

夏紫蘇瞧著那碎碗歎息,暗念誰會替她收屍,看這樣子是指望不上姬尚君了,他所有無情無義的話都言而有信,說他不會離開卻真是假的。

“行刑!”監斬官高喚。

第一聲送信炮,卻不見姬尚君前來,她隻有他一個親人,還是她認定的愛人。

第二聲追魂炮,屏退閑雜人等,怕血的就趕緊回避,以免晚上惡夢。

夏紫蘇不是傻子,她知這第三聲就是自己的死期,再無後路可走。

第三聲斷頭炮響起,行刑者的大刀要落下,卻聽有人高喚:“刀下留人!”一麵飛刀而出,擋住了那大刀的直落,卻還是削去夏紫蘇幾多的青絲。

榮浩千一個用力竟將手上的茶盞捏的粉碎,終又長長鬆了一口氣,他竟盼她生。

安陽君落當即起座福身作揖。

馬上之人是鐵騎小將軍蒼盟,十七歲就跟著大將軍蒼海金戈鐵馬,爭戰沙場。是他最為得意的兒子,效命於安陽允禮,而今掌管宮中禁衛軍及監製京城治安。

今日若不是他,怕是擋不住那把大刀,夏紫蘇也已香消玉損,而她此刻早昏死在刑場之上。

蒼盟對著安陽君落拋出一道聖諭:“皇上有旨,她不是夏家之人,便可饒她一命,現由我帶進宮裏去,還請小王爺行個方便。”

安陽君落不敢違抗聖令,當即就應諾。

邊上的監斬管言:“此犯人已昏死去,是依舊抬囚車上送進宮中,還是先一盆冷水將她澆醒?”

蒼盟往夏紫蘇那裏望去,突而策馬上了斷頭台,拿著鞭子卷起將她橫放在馬背上就駕馬而去,揚起塵土陣陣。

所有人都散了,在沒啥好瞧的,頭沒砍成。

安陽君落思忖這安陽允禮終是舍不得嘛,而後上了自己的官轎,才剛剛落坐,簾子放下,便見他一口鮮血吐出。

他壓抑太久,終才鬆了口氣。

而另一邊的榮浩千也結帳走人,暗暗猜測這皇上接下來又該如何對她。

安陽允禮最愜意,正在上書房看奏折,一邊漫不經心問王公公:“竟無人去搭救她?”

“若說有人,也不必蒼大人親自動手了。”王公公輕聲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