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衣所裏隻有一件才剛剛繡製完成的華裳,因做工精致,繡圖繁鎖,故而才拖到眼下才妥,是溫玉舒今夜要穿的鳳衣。

安陽允禮連眼皮都未眨一下,吩咐王公公取了來給夏紫蘇。

夏紫蘇被嚇了一跳,出言道:“這可萬萬使不得,我如何能穿貴妃娘娘的衣裳,何況那也不是舞衣。”

“朕隻知道你眼下不該穿著這身衣裳,凍著了如何是好,何況朕說你能穿得,便不必在推讓。”安陽允禮這話似是帶著一些深意,仔細想想還有些寵溺在裏頭。竟把夏紫蘇嚇的魂飛魄散,此刻又掂記起姬尚君給自己準備的那二包藥,她該時刻放在身上為妥啊。

王公公不敢有負皇命,便將那件衣裳取了來,而溫玉舒因此也未有勃然大怒,她將所有的怨憤都藏在心底,隻是自己的嘴唇卻被咬破滲出了血來。

婉言才是氣不過,似是拿走了她的衣裳,言語也惡毒起來:“早知當日就該打死她了事。”

溫玉舒輕揮了揮手,示意婉言不必多言,眼眸之中劃過一絲殺氣,喃喃道:“本宮就跟她比比誰的心機深。”而後就吩咐婉言替自己盛裝打扮,她要在文武百官麵前揚鳳威,耀聖寵。

而夏紫蘇捧著那件衣裳卻更是惶惶不安,立在原地不敢去裏屋更衣。

“作甚?”安陽允禮以為夏紫蘇是害羞,便故意逗她,“是不是要讓朕親自動手替你換上?”

“不敢勞駕皇上,奴婢自己來。”夏紫蘇說完就往屏風後頭去更衣,她的手都有些哆嗦,她不明白安陽允禮是何意♂

夏紫蘇沉寂了許久,抬眸望向安陽允禮,終於答:“請恕奴婢不能領旨。”

商議重要大事

殿上又是一片喧嘩。

各宮嬪妃喜形於色,暗想這酥酥怕是逃不掉這掉腦袋的宿命了。

溫玉舒以為夏紫蘇會感恩戴德,卻未料到她又要自行送死,更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何種思維方式,每每可以翻身之際又將自己逼到絕境。

太後倒是長長鬆一口氣,暗忖著她倒是有自知知明,說明還有可取之處。

安陽允禮龍顏大怒,覺著夏紫蘇不識好歹,從未有女子敢如此猖狂,公然的抗旨,難道說是他對她有太多寬容,故而才仗的她越發得意了嘛。

王公公皺著眉頭暗忖這女娃到底是怎麼想的,臉生的那樣好看,怎麼就偏偏長殘了腦袋呢,似有

些焦急的輕聲勸她:“你休要無理,趕緊接旨。”

夏紫蘇一字一頓,緩緩出言:“酥酥無須冊封,隻要君心,否則抱著這虛名又有何用。”

殿上之人都不自禁訕笑陣陣,連溫玉舒都未曾想過她竟這般癡心妄想,以為皇上是市井男子嘛。

安陽允禮越來越怒,他丟的是龍威,被一女子拒絕是何等的有失顏麵,且她這要求未免過份,別以為長著一張相同的臉就敢僭越,盯著夏紫蘇看了許久,威言道:“扒掉她身上的鳳服,將這個狂傲至極的宮女押到大牢去!”

後宮的所有女人都竊喜起來,百官也無一人替夏紫蘇出頭,都覺著這女子確實膽大妄為。

安陽允泰甚覺可惜,這麼好的一女子為何就不在自己的王府,她若是這般對自己告白,不僅不怒,反而為之歡喜,倒貼送她一顆心都行啊。

榮浩千心生嫉妒,卻又不得不歎夏紫蘇愚蠢,跟一個帝王談心,真是自尋死路。

安陽君落卻暗忖著這次她至少還能多活幾日,因秋後才問斬,還有近□□個月呢,想來皇上在此期間改變主意也是未可知的。

“奴婢謝皇上。”夏紫蘇當下還磕了一頭,她無怨無悔,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進去那大牢了。

安陽允禮一聽她竟還謝自己,便更覺生氣,惡狠狠促催道:“你們還愣著作甚!還不立即將她拖

走!”後又拂袖而去。

夜空中的煙火伴著雪花甚是炫爛,百官也都一一散去。

夏紫蘇可憐見的,被幾個侍衛架去了老地方,依舊蜷縮在牆角處,盯著當日夏桓公呆過的單間瞧,眼眸如湖水般平靜,卻似又有些壓抑。

溫玉舒一想起方才夏紫蘇的模樣就覺得有趣,她伸手接過一片雪花,嘴角不由自主勾起:“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婉言心生愉悅,低著頭言:“原還說她精進了,未想到卻還是那麼蠢,根本不必娘娘動手,她就將自己逼進大牢了,想來皇上這一次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