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饒她的。”

“什麼紅顏禍水,隻能禍她自己罷了。”溫玉舒也跟著點頭輕笑,而後往自己的寢宮去。 她就不信皇上這一次還會放過她。

安陽允禮還真沒那麼容易就消了氣,越想越覺著自己難堪,獨自一人悶在上書房裏,他未料到夏紫蘇竟對自己耍倔強,此生他愛不了任何人,因他愛的人已死。

王公公立在一旁著急,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勸道:“皇上還是早些歇息吧,別傷了身子,明日是大年初一,各百官們還要來賀禮。”

安陽允禮不予理會,突然看到棋盤上用白色棋子排成的一個“心”字,頓時便少了許多的怨憤,但他終究是失了麵子,這恨就難消了。

王公公看到底下小公公端上來茶便接了過來放置安陽允禮的麵前:“皇上喝口茶吧。”

“你說朕該如何罰她?”安陽允禮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在相問。

王公公盯著棋盤上頭的“心”字,鬥膽直言:“奴才想著這酥酥姑娘還真是與別人不同,雖說是衝撞了皇上,但本意卻是向著皇上的,何況她不為身份權勢,不是更屬難得嘛。”

安陽允禮冷哼一聲,慍色道:“她這是在威脅朕,想與朕談條件,實在荒謬!”他惱夏紫蘇太過奢望,而後輕揮了揮手,示意王公公退下。

都言夏紫蘇是要將自己作死才肯罷休了,沐琴聽聞此事也不由自主長歎一聲,此刻她也失了方寸,有心幫她卻不知該如何援手。

再者是王公公,他與心不忍,再說夏紫蘇也畢竟有恩與自己,便趁著夜深無人到大牢去探她,若說有什麼要說的也好為她通傳,指不定還能補救。

夏紫蘇未料到王公公來了,以為是安陽允禮讓他來定罪的,便問:“幾時問斬?”

王公公見夏紫蘇麵不改色,便言:“皇上還未有說該如何處置你。是奴家想問酥酥你這是為何呀?眼看你都苦盡甘來了,竟還要抗旨,自己偏生往要死裏碰,到底圖什麼?”

“因他不是真的愛我。”夏紫蘇微微抬眸去望王公公,似有些哀怨。

“皇上對你的恩寵還不夠?”王公公輕詫異,又言,“皇上對你比對貴妃娘娘更是恩寵,酥酥你不敢如此任性。”

“恩寵很快就會消逝殆盡,昨日是貴妃娘娘,今日是我,明日又會是她,不過一件擺設。”夏紫蘇忽而又憶起山上的那盆春海棠,冬日到了,離春天還遠嘛。

王公公自然曉得這其中的道理,花無百日紅,皇上對待女子的情義也不過是圖個新鮮有趣罷了,隻輕搖了搖頭:“若要深究起這所謂的愛,老奴更不知是為何物了。”

“是無怨無恨的付出,是明知道沒有希望還要堅持,是不顧一切的執念。雖說這樣講惡心了些,卻句句是實話。”夏紫蘇忍不住勾起一抹苦笑,隻是這話不是講給安陽允禮聽的。

王公公再往夏紫蘇那裏望去,卻見她依舊無一絲悔意,眼神空洞,似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惆悵,又勸她:“向皇上請罪吧。”

“話已說出,覆水難收,還請什麼罪。”夏紫蘇不願。

王公公輕歎,再不言其它,隻是轉身回去上書房裏頭伺候著,卻被安陽允禮喚了進去,冷眼望他:“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私自去探重犯。”

“奴才隻是覺著酥酥未免可惜,隻怕她方才未有言明,故而走了一趟。”王公公也知安陽允禮心中所想,未必真要砍她的腦袋,就將夏紫蘇方才那兩句一一向他道明了。

安陽允禮聽後麵無聲色,但心裏卻是被觸動到了。

他終究是舍不得她,不知是為人,亦或隻是為容貌,想來大牢裏太過森寒,便命王公公派人將她囚禁到北麵的僻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