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親事是父母之命,大哥怎麼管得了人家小娘子的親事?”五皇子攤手苦笑道,見李恬繃著臉沒半分商量的餘地,隻好歎氣道:“好吧好吧,我明天給大哥商量商量,還有沒有?”
“有,俞盛世殘疾,承不得清江侯爵位,一,清江侯活一天,他這世子之位就一天不能動,二,清江侯沒了,這爵位一定要由俞盛世這一支承繼,三,誰承爵位,由徐夫人定奪。”
五皇子苦笑連連:“好吧好吧,我明天一並跟大哥商量,沒有了吧?”
“大事沒有了,還有兩件小事,一是清江侯府尋到了一個治跌打的神醫,俞盛世的腿說不定能治的好,俞家不希望有人別有用心,再傳旁的流言,二是瑤瑤是極孝順之人,父親傷重,她必定衣不解帶以盡孝道,可她和我,都不希望有人借她宣化什麼孝道,把她樹成孝女什麼的,最好京城什麼閑話也沒有。”
五皇子低頭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道:“宣化孝道雖說有好處,可好處不多,又有趕盡殺絕的嫌疑,大哥做事極少趕盡殺絕,二來,如今也不是徹底撕破臉的時候,這兩件事你先放心。”
“嗯,”李恬稍稍舒了口氣,沉默了片刻,看著五皇子道:“我讓悅娘尋了個婆子嚇唬姚十四,悅娘大意了,那婆子被郭推官捉了去,”五皇子嚇了一跳:“什麼時候捉去的?那廝竟一個字沒提!”
“午飯前,洪先生親手將那婆子送到孫六手裏。”
“洪先生?郭推官那個幕僚?”
“嗯。”
五皇子輕輕舒了口氣,眉頭卻沒全展開:“怎麼送到孫六手上了?他審問沒有?留沒留口供?”李恬看了他一眼道:“悅娘問過了,說有人問了她幾句,她都老實答了,她一直套了頭套,不知道問話的是誰,沒人讓她畫押按過手印,還有,”李恬頓了頓,嘴角往上挑了挑,看著五皇子道:“洪先生問了半天程掌櫃的行蹤,說有些積蓄,想托程掌櫃打理。”
“什麼意思?”五皇子不知道程掌櫃的底細,自然也不明白這話的意思,李恬極其不情願卻又不得不解釋道:“程掌櫃原是外婆手裏的掌櫃,後來辭出去另投了東家,聽說現在在南邊幫新東家打理往南洋的船隊,我看洪先生這意思,是想留條後路。”
“打理往南洋的船隊?你什麼時候開始跑南洋了?有幾條船?”五皇子對前半截話的興趣更大,李恬咬牙道:“我什麼時候跑南洋了?不是告訴你了嗎,姓程的辭出去了,他跑南洋關我什麼事!”
“我說錯話了,是不關你的事,嘿嘿。”五皇子一臉明了的嘿嘿笑著,愜意的往後靠著,用手捏著下巴盤算道:“姓郭的聰明啊,連這個都想到了,嗯,明兒我也得好好挑幾匹能跑耐勞的好馬的養著,你會騎馬吧?得好好練練騎術,真有什麼事,還是騎馬快。”李恬翻了個白眼,不打算再理會他,跳下炕,用手指頭撣了下衣襟道:“瑤瑤難過得很,這幾天我得多往清江侯府去幾趟,宮裏明天那場遊園賞春我已經推了,嗯,我病了,風寒發熱,今天薑太醫來過一趟了,說讓我至少得歇半個月才行。”
“薑太醫?”五皇子眉眼帶笑:“若論治傷寒發熱,他確實拿手,開的藥又好,回頭讓他順便給我診診,也給我開幾幅藥丸子吃吃。”李恬沒理他,甩手進屋歇息去了。
“哎,你等等,我還有話呢!”五皇子跳起來,在李恬背後喊了一句,可等了半天,簾子都靜下來了,還是一點動靜沒有,五皇子抬手掩著嘴咳了幾聲,一臉公事公辦、鄭重的走到簾子旁,停了停,鼓足了勇氣,正要伸手掀簾進去,簾子‘嘩’的掀起,悅娘一步踏了出來,嚇的五皇子連退了好幾步,悅娘臉上一分好氣也沒有,目光極其不善的斜睨著他道:“王妃說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趕緊歇著吧!”說完,不等五皇子答話,摔簾子就進去了,五皇子呆站了好一會兒,才晦氣無比的回到他的暖閣,躺在床上,恨的咬牙切齒,這個悅娘是天下最可惡的人,沒有之一!總有一天他要好好收拾她!
摔簾而進的悅娘也是一樣的想法,要不是外頭那個天下最討人厭的渾蛋,她何至於一失手再失手,在恬姐兒麵前幾乎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