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嗬嗬”兩聲,口齒不清的咕噥了幾句,水琤未聽清,見王爺身子搖搖晃晃都快摔倒,連連上前一把把他給扶住。

“王爺……”

水琤輕輕喚了一聲,他把頭靠在她肩上,濃濃的酒味兒彌漫開來,水琤連連把他扶著坐下,欲去倒杯涼水給王爺醒神,然手臂卻被他拽住用力一拉,水琤驚呼一聲,整個人就瞬間滾入了他的懷裏。

她心跳“砰砰”,很快很快。就著燭光,她能清清楚楚不需要掩飾的看清王爺的眉與目!

這就是機會是不是?

鼓起畢生的勇氣,她極度顫唞的傾身摟住他的脖子,猛地將唇貼在他的臉頰。

“烏蘭……”

低喃一聲,博果爾猛地一怔,下意識摟住懷裏的女人,開始回應她主動的吻。

水琤幾乎要淪陷在這個吻裏,唇舌傳過來的酒味兒讓她也覺著自己好像醉了,這倘若是個永不會蘇醒的美夢那該多好?她微微眯開眸子,腦海裏突然晃開那日的畫麵,磅礴的大雨在地麵濺開了一朵朵碩大的水花,懿靖太妃彎腰扶起跪在地上的她,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道,“真是個貌美的丫頭,隻做個丫頭未免太過可惜不是?”

她彼時瞄了眼窗外,心裏卻十分掛念獨身站在殿外的福晉,那麼大的雨,福晉身子還未痊愈,能熬得住麼?

懿靖太妃卻輕笑一聲,淡淡道,“給哀家梳頭罷!”

她縱然擔憂,卻不敢違抗太妃的命令,持著象牙梳魂不守舍的替懿靖太妃捋發絲,卻聽太妃似乎漫不經心的和陳嬤嬤聊著天兒。她沒有聽與不聽的選擇權利,太妃無非是在埋怨襄親王福晉是個不知事兒的,累著了王爺名聲,她當初便不大同意這門親事,誰知那董鄂烏蘭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兒,竟敢勾引萬歲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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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裏的象牙梳“砰”得墜落在地,她嚇得魂不守舍,自知犯了死罪,連連跪下磕頭認錯。但懿靖太妃卻任何責罰的話都未與她說,反而甚是好脾氣的再度親自扶起了她,麵目慈善笑道,“你是叫水琤吧?願意幫哀家一個忙麼?”

願意麼?願意麼?願意麼……

腦海裏三個字不斷徘徊衝撞,水琤緊緊抓住博果爾的肩,用盡一切的狠狠吻著,仿佛隻有這般她才能把腦海裏的那些個聲音全部掩埋。

水琤幸福的笑著,隻盼與王爺更親近一些,但陡然一股衝力把她一推,她一時不擦猛地從王爺懷裏跌落在地。水琤雙眼水霧朦朧,麵頰染了微微的粉紅,她遮著自己露出的半邊肩膀,不可置信的盯著突然大力推開她的王爺。

博果爾發狠揪著自己的長發,疼痛讓他逐漸清醒,他大力喘著氣,閉眼再睜開,是的,他麵前的女人並不是董鄂烏蘭,那個女人怎會心甘情願的主動吻她,想必她此時正語笑嫣然的想念著那個人吧?博果爾思及此隻覺心口一陣陣撕裂般的痛楚,他怒吼一聲“滾”,瞬息把紅木桌上的茶壺酒碗全部掃落在地……

嘩嘩啦啦一陣刺耳的破碎聲響在耳畔,水琤哭著捂住耳朵,冰冷的茶水濺了她滿臉,比淚水都要涼,她咬著唇抬頭楚楚可憐的瞅了王爺一眼,卻見他連一個眼神兒都不屑於給她,口腔裏都嚐得出腥鏽味兒,水琤匆匆整好衣裳,踉蹌跑了出去……

她沿著廊道一直不停的奔跑,眼淚滴滴下墜,她很累,卻停不下來……

為什麼到最後王爺心裏念念不忘的仍然是福晉?她已經背叛了他不是麼?

不知多久,水琤終於停了下來,她靠在牆角邊兒,慢慢癱坐下來,淚眼迷蒙的抬頭仰望夜空,星星點點,她哭著哭著卻又笑了起來,無論如何,福晉都不會是最後的贏家,不是麼?

她“嗬嗬”笑著,想起前幾日懿靖太妃氣急的欲離開王府時,卻看到了她,本來太妃對她是不屑一顧的,可不知為何卻頓住了匆匆的步伐。別人不知,可她心裏卻清楚,不等太妃開口問,她就率先埋首平靜答,“那日,奴婢其實是願意的。”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曲終(二)

順治似乎正在籌備將她接入宮中的事宜,董鄂烏蘭這兩日無非也就重複前兩天的吃吃喝喝睡睡,順治日日早朝之後就出宮陪她,天色將暗才打道回宮。

這樣過得雖說平靜無瀾,但董鄂烏蘭總覺得隱藏在平靜之後的氣氛頗為微妙,且不論博果爾如今是個什麼看法,單論宮裏的孝莊以及各位太妃,尤其博果爾的生母懿靖太妃,恐都不會輕易容忍此番舉措。

曆史總不會出錯,無論多大幹戈她總會順利進宮成為順治的妃子的,可若真是博果爾自殺後發生的事情?順治心裏當真不會存有心結麼?

她實在煩悶,昨日她也想過潛出這所宅子見上博果爾一麵,可書雁琦芹二人寸步不離,前院也有侍衛把守,她想正兒八經的出去委實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