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跑去了。
桃華依舊跟著,一路跟著一路問白芷是否認識那些小廝。白芷指了幾個自己認識的給桃華看。桃華看著他們趴到了花壇的邊上,先是掐了好幾朵花,然後又跑了一陣。他們又再次聚了起來,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散了開來,都往那花叢裏鑽去。
桃華的臉色已經完全都黑了下去,沉著臉一路跟著。燁哥兒一般從一個花壇鑽進去,然後從另一個花壇鑽出來,臉上已經是好幾條泥土印了,頭上也都是樹葉,身上的衣裳也髒兮兮的了。白芷都簡直目瞪口呆了,突然慶幸自己從小服侍的是位小姐。
觀察了他們良久,發現他們其中有一個人舉起手來,高興地喊了一句蛐蛐兒,桃華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這幾個孩子竟是想要鬥蛐蛐兒呢。他們聚在一起看了一回那蛐蛐兒,又散開來了。桃華就這樣沉默著一直跟著燁哥兒。
燁哥兒的身邊一直沒有人,他為了找一隻蛐蛐兒,還一度跑到了離湖邊不遠的地方,看得桃華是心驚膽戰,臉都快黑成鍋底灰了。
白芷和珍珠她們一路上看得提心吊膽的。好在是沒有出什麼事情。看著他們有回去的苗頭,桃華就帶著白芷先回到了偏院,而珍珠還跟著燁哥兒,生怕他出事。
燁哥兒跑回自己房間的時候,一進去就看見了沉著臉不說話的尹老太太和桃華。煜哥兒坐在一旁,正給他使眼色。可是燁哥兒年齡實在是小了一點兒,沒懂煜哥兒的意思。他仍舊是照往常一樣喊道:“祖母,姐姐。”喊完,他就興高采烈地準備進裏間去洗手換衣裳了。
“燁哥兒站住。”尹老太太開了口,聲音冰冷。
燁哥兒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轉過頭去,歪著腦袋看著尹老太太。尹老太太卻硬起心腸,滿臉怒容地說道:“來人,把他們帶上來!”
頓時一排丫鬟和小廝被押了上來,都跪在了正中。燁哥兒一看,見麵前跪著的人,全是平時服侍自己的人,還有剛剛跟自己一起玩的那些小廝。燁哥兒不解地看著尹老太太,嘴唇動了動:“祖母。”
“燁哥兒,你別說話,祖母有話要問他們。”尹老太太說著,手裏拿起了數珠,一邊問話手指一邊飛快地撥動著數珠。她的目光掃了下麵的人:“今天燁少爺去了哪裏?”
服侍燁哥兒的幾個丫鬟都把頭越發地埋地低了。桃華看著那幾個丫鬟,忍不住心裏就是一陣火起。這其中好幾個還是讓白芷調/教出來的呢,現在竟然也變成了這副模樣。幸虧這還是自己出嫁前發現的。要是燁哥兒今天在湖邊,一個不小心滑了下去,那又當如何?桃華簡直就不敢想那後果會是什麼,她隻知道,自己是一定會傷心後悔死的。
尹老太太問了這句話,沒有人回答。尹老太太的眼睛睜大了些,看著地下跪著的人,冷笑一聲:“你們不說,我幫你們說。這燁少爺就是出去逛花園子了,是不是?”
有幾個丫鬟和小廝點了點頭。尹老太太見他們這副模樣,氣得直接伸手拍了一下椅子扶手:“你們服侍的人呢?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讓燁少爺一個人就出去了。難道這府裏,養著你們就是讓你們來享福的嗎?”
那些丫鬟和小廝們都把頭垂了下去。其中燁哥兒現在身邊的大丫鬟榆錢最先反應過來,磕下頭去:“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讓主子一個人出去。”榆錢的這句話,也帶動了一股求饒的風氣,頓時這廳裏跪著的人,都開始磕起了頭,開始求饒了。
燁哥兒想說什麼。桃華起身,讓白芷牽了他進屋裏去,同時,讓人把煜哥兒也帶了進來。珍珠也跟了進來,幫著他沐浴更衣。外麵尹老太太的聲音傳了進來:“現在知道錯了?那之前都做什麼去了?若不是我今兒發現了,那你們預備什麼時候才知道錯?這府裏的規矩,豈是你們幾個幾句知錯就能改的?來人,女的全部掌嘴二十,男的全部打四十板子。打完了我再發落。”
燁哥兒剛剛穿上裏衣,一聽見這話,頓時驚恐地抬起頭看桃華,張嘴道:“姐姐,祖母打他們。”
“祖母為什麼打他們?”桃華並不像往常一樣對燁哥兒滿臉是笑,反而是順著他的話,滿臉嚴肅地問道。
燁哥兒看著桃華,嘴撅了起來。等了一會兒,他見桃華不吃自己這一套,這才低下頭去:“燁哥兒自己偷偷地出去玩,祖母生氣了。”
桃華蹲了下來,雙手握著他的肩膀:“那你說,祖母生氣,是有道理,還是沒有道理呢?”
旁邊的屋子已經傳來了丫鬟們的哭聲,以及清脆的掌嘴聲。燁哥兒聽了,身子抖了好幾下,他看向了煜哥兒。煜哥兒也沒有看過罰人,臉色也有些白。桃華攜了煜哥兒的手,安撫性地握了握他的手,轉頭看向了燁哥兒。燁哥兒點點頭:“燁哥兒做錯了,祖母才生氣的。”
“你看看哥哥,他去到哪裏,都是身邊有人跟著的,而且都是大人。”桃華用盡量淺顯的語言對燁哥兒解釋道,“可是,你今天一個人出去,跟那些姐姐都不知道的小廝們一起玩,還跑到水邊去玩。萬一你掉進水裏,你會遊水嗎?”
燁哥兒連忙搖頭:“我不會,姐姐,我不會遊水。”他的眼裏都是驚恐,耳邊傳來的丫鬟們的哭喊聲讓他真的感到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