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剛剛爆發了洪水,你說楚王會不會趁火打劫?”她反握住他的手,“所以,陛下,我們一定要早做準備。”

桓止倒是處之泰然:“你不用擔心,安心照顧禮兒就行。我自有應對之策。”

且說太叔衍逃到楚國沒幾天,薑姑娘突然說要離開。卿季宣很詫異,但是沒說什麼。倒是桓纓好奇:“在這不是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走?”

薑姑娘笑笑:“我找到其他的親人了,你們不用擔心我。就此拜別了。”

其實她是太叔衍的孫女,當時太叔氏慘遭滅門,太叔衍隻帶著兒子太叔棋逃了出去,其實他還有一個兒子,就是她父親。父親被娘親所救,兩人日久生情,便順理成章地在一起,然後便有了她。她自小在衛國長大,因為是罪臣之女,永遠隻能過著見不得光的生活,名字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父親想過平凡安穩的生活,所以一直沒去找太叔衍。直到父母雙雙辭世,她無依無靠才奔往晉國投靠祖父。

太叔衍初次見到這個孫女驚為天人,她正是豆蔻年華,清純美麗,最美麗的女孩子往往不知道自己的美麗,那時宋緋即將嫁到晉國來,他正一籌莫展,這個孫女的出現讓他靈光頓現,直接獻給晉王吧,晉王對宋緋正是愛的不可自拔,肯定不接受。而且他獻女人,晉王肯定會懷疑他的動機。

所以他便故意讓孫女出現在迎親隊伍出現的道路上,他了解卿季宣心善,肯定會救下孫女,然後孫女再順理成章地在卿家住下來,晉王常常出入卿家,近水樓台,日久生情,這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這個計劃還未施展開,他便從宋芸給的提示裏想到了新的辦法。不過為了謹慎,仍是讓孫女留在卿家。

薑姑娘其實沒有自己的主見,祖父說怎樣便怎樣,他讓她接近晉王,她就接近,可這些日子以來她發現自己做的毫無意義,晉王根本不肯多看她一眼。他和衛國公主情深,就像當年父母那樣,那是她期盼的感情,為什麼要去破壞呢?而且祖父已經跑到楚國,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她隻有離開。

而遠在楚國太叔衍也知道自己不拿出點成績出來是無法在楚國立足的,瞧瞧,他才來楚國沒幾天,就已經引起很多人的不滿了。

他知道楚王一心想雪前恥,眼下正是個好機會,晉國爆發幾十年難得一見的洪災,到現在還沒喘過氣來,不趁火打劫一番怎對得起上天賜給的機會?再聯合東邊的齊國以及周邊蔡陳等小國,保證能萬無一失,大獲全勝。

楚王正好也有此意,兩人一拍即合,可是楚王還有些顧慮,“若是秦國插手怎麼辦?”

太叔衍主動請纓道:“臣願意為陛下出使秦齊兩國,讓這兩個大國都站到我們這邊來,至於其他依附於晉的小國,不足為慮。齊楚之師揮師北上,就能把他們嚇退。”

楚王滿意地點點頭,當即派了車馬送太叔衍前去遊說。就等著他們凱旋而歸。楚王越想越得意,想當初晉王聯合秦齊兩國攻打楚國,如今風水輪流轉,真是大快人心啊。

太叔衍先是入齊國,他在晉為官多年,和各諸侯國國君多多少少都有幾麵之緣,甚至個別的還很了解,他花了三天的時間搞定齊王。緊接著躊躇滿誌地來到秦國,他認為說服秦王很容易,一來,秦王最中意的夜明珠被晉王搶了去,二來,秦王最中意的美人也被搶了去,三言兩語一挑撥,然後再分析一下當下形勢,陳述厲害,給點甜頭,秦王準答應。

來到秦國王都的南城門,太叔衍下了車,望了望身後的寶馬香車,各諸侯國間互派刺客刺殺敵人已經成了習慣,或挑撥或泄恨。他習慣性謹慎,若是如此招搖地進去撞上藏在暗中的刺客可就不妙了。

於是他扮作隨行的仆人混在裏邊,讓車馬駕著空車進城。他一路走來,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如此強大的秦國,若是參與進來,定是強有力的幫手。他頗為滿意,車馬在街道內穿過,他隱約聽到四周有人交頭接耳說:“前日晉國剛派了使者過來,今日又是楚國派人過來。”

太叔衍心頭一驚,為了謹慎起見,於是便讓另一位楚使代替自己去見秦王,結果那位楚使被轟了出來,秦王說:“讓楚王派太叔衍過來,寡人才肯相見。”

楚使悻悻然返回。

太叔衍覺得其中有詐,不敢冒然相見,秦王態度怪異,得先找出理由才能對症下藥。於是他出重金賄賂了秦國的幾位才勉強探出點風聲來。說是前日晉使剛來過,又是送夜明珠又是送美人的,不知道還許諾了什麼,總之把秦王哄得很高興。

太叔衍一驚,看來晉王已經先下手為強,籠絡了秦國,他晚了半拍,秦王點名要找他,說不定早和晉國約好,他一露麵秦王就會將他綁起來交給晉國。他自然不敢冒這個險,讓另一位楚使出麵交涉去了。

秦王卻連見都不見,太叔衍沉思,如果就這樣回去肯定無法和楚王交待。也不知道晉王許了秦王什麼好處,秦王意誌竟然這樣堅定。其實想想能籠絡秦王的無非就那幾種,珠寶美人,再加上城池,難道晉王送了幾座城池?

太叔衍無奈,最後隻好先回楚國再從長計議。

宋緋站在某座酒樓上,親眼目送楚國車馬緩緩駛離王都,重重地舒了口氣。所謂的晉使就是她喬裝打扮的,她也就送了秦王夜明珠和美人,以這些來換太叔衍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