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遠山每個星期也會抽半天時間出來,帶些女孩子們喜歡的衣服,發夾,零食之類的,這些東西,都是他委托黃向群的老婆去買的。
而他親自過問的就是去學校找找老師,了解韓冰的近來學習情況和交友情況。
去了幾次,韓冰的同學都以為許遠山是她的親叔叔,每次,大家閑談的時候,她也不去辯駁。
少女的敏[gǎn]的自尊心,加上小小的虛榮心,讓她每次都覺得有了許叔的庇護,也還算幸福。
四月,韓冰終於收到了爸爸寫來的信,盡管爸爸在信中說自己手受傷了,寫出來的字也變形了,韓冰還是打心底裏高興,每次,爸爸都和許叔通電話,告訴她他的近況;沒去邊陲小鎮了,去大城市做工了,有可能會衣錦還鄉,給你寄了些東西,給你寄了些錢,盡管替爸爸花你許叔的錢,他的那些錢的老底子,還有爸爸的一份呢,所以,大量花,不要不好意思,你這還是變相替爸爸報仇呢。。。。。。
自那隻後,韓冰從許遠山那裏拿到錢的時候,也不會再不好意思了,隻是,不管爸爸的是玩笑還是真的,韓冰每次都會在隨身的小本子上記著拿錢的時間和數量,就連許遠山送來的東西,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發夾,她都會記得清清楚楚的。最後,還都會寫上一句:爸爸,我想你!
她希望自己在有能力的時候,能夠全部返還。對於小秦姐姐的幫助,她早就知道是在許叔的安排下,隻是,人家不說,她也隻好假裝接受。
六月,這個城市已經開始燥熱起來,還沒在身上穿幾次的毛衣,就要換成了短袖T恤,巷口的棗樹上已經迫不及待地結滿了青色的小棗,盡管和樹葉子一般顏色,還是能被眼尖的孩子們看到,惹得袁嬸的彩條布棚子被調皮的孩子用竹竿挑破了好幾個洞,每次,袁嬸隻是笑著罵罵那些饞嘴的孩子們。孩子們吃著酸得咧嘴的棗子,一哄而跑。
今天,是端午節,傻蛋終於決定帶付淩來家裏了,袁嬸一大早就委托周家大媳婦買了一掛肉,還有兩條魚。想到好久都沒見韓丫頭的麵了,她又有了做炸豆粑的念頭,最近,這孩子早晚都難得見影,要不就是看著她坐在花哨的白色的小車裏一晃而過。留給袁嬸一個熟悉的朦朧背影。
這孩子,終究不是屬於這清水巷子的,她有的是傻蛋比不上的前程,傻蛋,也該要清醒清醒了。好在,這孩子總算有點明白了,不然,他不會在今天帶付淩回家吧?
過節了,韓丫頭會回來吧?晚上,一起吃頓飯,還是可以的吧?
袁嬸下午四點不到就收了攤,她要趕在傻蛋和未來媳婦進門之前,去一次菜場,買到做炸豆粑的材料。就算是傻蛋對韓丫頭的一個感情告別吧?這樣想著,袁嬸的手腳更加麻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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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許遠山親自去學校接的韓冰,順便送給她一部行動電話,說是有事好直接找她,而不是打到學校的傳達室,讓他等半天。
對於讀書的她來說,電話能幹什麼?自己的朋友,除了許叔就是袁嬸和傻蛋,再把範圍擴大一點,就是幾個還算說得上話的同學,小秦姐姐,黃秘書,甚至,連媽媽也算上。
每次的好意幫助他都會找個理由,對於許遠山的這些行為,韓冰從不去拒絕,她明白現在的她,沒有拒絕的資本,就連某些東西,她確實不是很喜歡,可是為了不打擊他人的信心,她也隻好咬牙接受。
漸漸長大的她也知道有時候不能任性行事,苦難,已經教會了她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