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碰見許遠山在韓冰的後麵緊緊地跟著,韓冰低著頭,滿是悲色。

許遠山顯然意識到傻蛋的存在,也明白袁家和韓冰的交情,身為長輩,就應該拿出所謂長輩的姿態來,他感激地對著傻蛋點點頭,手臂覆上韓冰的肩頭,昂首離開。

這種帶點示威的感覺,嗯,真好!皺紋隱現的眼角有了不著痕跡的笑意。

韓冰顯然沒看見正走過樹後的傻蛋,她正沉浸在夾雜許多無以言狀的哀傷中,無法自拔。

傻蛋愣在原地,手裏的東西無力地下垂著,心裏開始虛空,秋風灌進衣領,冰冰涼涼,心尖尖上卻插著一把利刃,在那裏無情地刮著,狠狠地絞著,血早就流出,流過四肢,四肢皆痛。

韓丫頭來了又走了,才給了他滿滿的希望,又讓這些希望轉瞬間變成煙灰。為什麼會這樣?

隻是,自己怎能甘心?怎能服從

昨夜,那一刻,不是沒有的,不是她心裏沒他的,隻是,條件所限,該死的現實所限,隻要自己努力,隻要自己夠能力,韓丫頭還是會回來的,他深信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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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懷落寞,幹什麼都不帶勁,有時候,坐在落地窗前,想起曾經和傻蛋一起度過的時光,她就會歎氣,夜裏就會輾轉反側,甚至後悔自己為什麼會搬家?為什麼要意氣用事不告而別?就連心底的小秘密,對方還不知道,自己就做了逃兵。

時間越久,走的路就會越來越遠,彼此曾經相交的記憶隻會越來越模糊,隻要想到這裏,韓冰總是抑製不住心痛,驅不走纏繞在心間緊緊牽掛的那個人。

真的就隻是太年輕麼?

好幾次,清水巷的巷口,都會在午夜出現她的身影,而每次躊躇不前,每次在鼓起勇氣,如此反複,反複如此。

放手吧,將過往的記憶埋在心裏,葬在清水巷。各走各的人生,這樣才行,傻蛋也會享受屬於自己的幸福,。。。。。。

自從回家後韓冰的悶悶不樂,許遠山不是沒有感覺的,但是他並不會去幹擾少女的初戀懷傷,經曆過人生的大風大浪,見識過更多的人性多麵,他隻是將韓冰的林黛玉小情緒當成離別前的不舍,對G市的不舍,對清水巷的不舍,甚至,他也能理解成對他的不舍,對她住了三年的花園裏24號的不舍。

許遠山暗中委托於小菊打探好了一切:寢室多少號?哪幾位是室友?經管係哪位教授最嚴格?於小菊都通過老同學打聽得清清楚楚後,他才讓韓冰踏上了北上的火車,起先韓冰鬧著要坐飛機開開葷的,在臨走的那天,發生了一起空中小事故,許遠山不太放心,臨時給她買了一張臥鋪票,讓小秦以休公假的名義陪著去。

而對於韓冰即將接觸的圈子,甚至那些所有人的具體情況,全部已經都躺在許遠山辦公室的抽屜裏了,他才覺得放心。

他對於韓冰的寵愛,在整個恒遠,沒有不知道的,就連守門的大爺,也知道老板疼他的侄女,到了讓談戀愛的小青年都羨慕的地步。

“親戚啊,真不是假的。。。。。。”老大爺仔細地念叨著,讓站在大門口的許遠山,心情更加沉重。

到校後,韓冰將學校的地址,宿舍的電話,還有手機號碼,都寫信告訴了傻蛋,她甚至還說如果傻蛋去首都的話,一定帶他去遊長城。

這是她最後的一個底線,她確實還心存僥幸。

傻蛋捏著信紙,看了一夜,甚至,裏麵的標點符號,他都記得牢牢的。

時間在不疾不徐中,在偶爾的簡單聯絡中,走到初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