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暖和,就像那年的冬天將黑時。

依依不舍間,天幕在昏黃的路燈映襯下,已經開始下起了細雨,傻蛋望著韓冰一步一回頭的樣子,他咬緊牙,狠心轉身,將她的身影丟在了腦後,刻在了記憶的最深處。

遠處,許遠山坐在車裏一動不動,煙氣彌散在狹小的空間裏,暴怒下卻帶著濃鬱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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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年華,與情有關,與錢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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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蛋在火車上,將自己即將麵臨的問題寫滿一張紙,該如何去解決,該怎麼去實施,他都盡可能寫上答案,他害怕某些時候自己的慌亂,會影響到自己的一個決定,所以,一定要記下來,照著這些步驟,一步步來,一個目標一個目標的去實現。

現在的他,氣勢高昂,胸有成竹,和來時的悵然若失迥然不同,他甚至還在埋怨自己,為什麼不再韓丫頭沒來上學時就表白心意?

想到付淩家那趾高氣揚的一家人,高漲的情緒又一點點開始萎縮。

無論怎樣,該解決的一定要解決,不是後退就能解決問題,想到韓冰的臉,望著窗外急速後退的小村莊的炊煙嫋嫋,他又開始笑了。太陽,在一叢烏雲後,偷偷地探出了紅。

袁嬸一大早就起來了,昨天,韓丫頭打來電話,說傻蛋今天就會到家,讓她別再指責傻蛋了,畢竟,他也是大人了,還說,自己其實也有份的,責罵傻蛋,也就是責罵她。

“這丫頭長大了啊,說話也能話裏有因了。望著對麵李家小虎子的花棉布短褲,袁嬸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愁?

付家老子昨天又來了,說是要傻蛋在一個星期之內拿出一萬塊,作為給自己女兒的青春損失費,一萬塊,這在月平均工資隻有四百的G市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您家別這麼大開口行不?我家兒子也沒把你家姑娘怎樣,再說,他一個小擺攤的,加上我又有病,哪裏拿得出這麼多的錢?您看,是不是。。。。。。?”

“不行,少一文都不行!他有本事耽誤我家姑娘的青春,就應該有本事拿出這筆錢!”毋庸置疑的果斷,讓袁嬸心裏亂成了一鍋粥,心裏直冒泡,站在門外開始亂跺腳。

“說好要結婚的,還能反悔,我家倒要看看是哪個狐狸精勾走了他的魂?”

“哪有什麼狐狸精,隻是你家姑娘要買黃金項鏈,傻蛋拿不出錢,兩人才會吵架的,您說年輕人吵架有什麼好話說?還不是盡挑那些刺心窩子的話來說,你家姑娘氣不過,打了我兒子一拳頭,就成這樣了,再說,還沒過門的媳婦,打男人,這像什麼話?我都沒在意,您家還要揪著不放,是不是太。。。。。。”

“我不和你談,等你兒子回來後,我們再來!”丟下一句話,付家老子怒氣衝衝地離開了清水巷。

街坊們三言兩語地議論開了:“這樣撒潑的女人,傻蛋不要是造化,這樣的女人娶進門,那還不三天就上房揭瓦了?咱們清水巷可沒這樣的媳婦啊?他要再來鬧,我就去派出所叫戶籍來主持公道。”

。。。。。。

嘰嘰喳喳,卻都是熱心腸的話語,讓袁嬸感動到流淚,她也知道,其實,傻蛋也是有一部分原因的,如果他不是心裏總想著韓丫頭,在混個一年半載,和付淩結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自己也能早點安心,可誰想到,這傻蛋還是很沒有熬下去啊。。。。。。

傻蛋回來時,陳家老幺正在巷子口和狗尾巴街的小混混大罵,見傻蛋回來了,老幺趕緊巴巴地跟在後頭,直嚷嚷:“傻蛋哥,聽說要拆遷了,我正和他們理論呢,咱們清水巷可不能讓狗尾巴街占去好地段啊,你不是想找一個好門麵做生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