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滿麵哀思:“……也許有的男人要求不高,凶點也可以將就呢?”

“比如?”

“比如那些被女人拋棄的……”

書風雅耳力很好,他聽著陸老爺和陸城的談話,本來笑意盈盈的臉黑了幾分,鳳眼微涼,唇瓣在暗處隱隱透著光。

陸城好奇道:“被女人拋棄的男人上哪找去啊?”這年頭男尊女卑,女人三從四德,想找個被女人拋棄的男人簡直堪比登天呐。

陸老爺拍了一下兒子的頭:“笨蛋!被女人拋棄的男人可以直接去自殺了,不是跳樓就是跳河,那還不好找嗎?”

陸城撫掌大笑:“爹說的有道理,明天我就去樓高的地方和河邊找!”

書風雅暗暗咬牙,決定明天就把周邊的河岸封鎖,派人到樓高到可以摔死人的地方守著,不準任何人上去!

陸映真頭疼地看著大哥和父親交頭接耳,模糊聽清了幾句,頓時大囧,尷尬地看了看忍笑的寧寒霄和已經大笑出聲的慕劍飛,又將視線轉向隱在寧寒霄身後的書風雅,瞧著他與眾人截然不同的棺材臉,心情忽然舒暢起來。

陸老爺見剛才還一臉憤怒的陸映真忽然麵露喜悅,不解地問陸城:“乖兒子,你妹怎麼了?怎麼忽然笑了?是不是被這惡劣的環境和那些壞人折磨瘋了?”

陸城唏噓道:“爹,五妹這明顯是聽見了我們的話,為有像我們這樣的大哥和爹而驕傲呢,這是開了竅了啊。”

……陸映真無法忍受地轉身朝陸城衝過去,一拳打向他的臉。

陸城嚇得到處亂跑,將陸老爺擋在身前,勸慰道:“真真啊,你這是做什麼,你不要衝動啊,衝動是魔鬼!”

“我不是衝動,我是激動,為民除害,我激動啊!”陸映真兩邊堵他,將他堵得無處可逃。

陸城無奈,眼看著陸老爺也快支撐不住了,隻好望向寧寒霄那邊,眼神落在寧寒霄臉上停留了兩秒,搖了搖頭移開了些許,定在了書風雅身上:“書賢侄啊!你也在這啊!”

陸映真怒道:“他和我一起出來的,你不知道嗎?”

“啊,我忘記了。”陸城推陸老爺,“爹,你不是要找他算賬嗎?還不快去?”

陸老爺發愣,不解地回頭看陸城,陸城朝他擠眉弄眼:你去揍書風雅,你閨女肯定去幫他,那咱們就能脫身了。

陸老爺吹胡子瞪眼:連你也想坑爹?你爹這麼大年紀哪打得過書家那小子?

陸城五官扭曲:又沒讓你真打,你就做做樣子,書風雅要是敢還手你就躺地上裝死!

眼神交流結束,陸老爺悟了,會心一笑,露胳膊挽袖子,躲開陸映真搡開了寧寒霄,直接撲向書風雅,掐著他的脖子道:“你這個小兔崽子,虧老爺我還那麼相信你,你居然讓我家閨女被人劫持了,你看我不抹殺了!”

陸映真抓到陸城之後就聽見了陸老爺的宣言,她渾身一僵,猛地想起書風雅的傷,立刻鬆開手跑了過去:“爹,你放開他,你先放開他!”

陸老爺不肯放,整個人壓在書風雅身上,書風雅被他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一臉愕然,半個身子躺在床上,後背的傷口因陸老爺的壓迫而疼痛難忍,他不由皺起了眉。

陸映真見此再不猶豫,一把扯下陸老爺,將書風雅拉起來查看他的後背:“你沒事吧?怎麼樣?傷口疼不疼?”

書風雅擺正她的身體,搖頭道:“無妨,不疼,你先招呼陸叔叔和……”

陸老爺截住話頭:“不用你假好心!”

……陸老爺吃醋了。

陸映真揉了揉額角,轉身沉默著看著陸老爺和陸城,麵無表情。

陸老爺被她忽然嚴肅的樣子驚到了,氣勢弱了下來,朝後退了幾步與陸城並肩,小聲道:“閨女啊,真真,心肝,你傷到了沒?爹給你帶了江南最好的大夫,絕對不比他們書家差……”

大夫一聽“書家”二字瞬間呆滯,八字胡顫了幾顫,抖著雙腿衝出了房間。

“哎!?你別走啊,我說你別走啊——”陸老爺欲追,卻被陸映真攔住。

“爹,你們為什麼會來這?”她冷聲問話,方才喧鬧的房間倏地安靜下來。

陸老爺囧了個囧,憋屈道:“有人送了封信到陸府,說你在這裏被賊人劫了,還被人指使做飯,我和你大哥怕你受委屈有危險,就連夜帶人趕了過來,真真你莫怕,有爹在這,誰也不能欺負了你!”說到這略頓了下,小聲問陸城,“兒子,這還沒出江南地界吧?”

陸城皺眉道:“爹,這裏已經不屬於江南範疇了。”

“什麼?!”陸老爺是江南一霸,出了江南他就沒安全感,“銀子呢?我的銀子呢?”陸老爺在身上亂翻,翻到懷中那一疊厚厚的銀票才定了神,笑眯了眼。

有銀子就什麼都不用怕了,對陸家人來說銀子等於安全感。╰(*°▽°*)╯

“陸叔叔,不知那封信你可有帶來?”書風雅忽然道。

陸城道:“當然了!那可是證據啊!沒有它真真怎麼可能相信我們的話?”他從袖口抽出一封信遞過去,“我們說得可都是真的,不信你驗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