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後記(1 / 1)

這本集子裏的散文,除去《傳說噶爾未》創作於1997年外,其餘篇章均寫於1998年至1999年。我把它們分為兩輯,第一輯可借用近年來很流行的一個新詞“大散文”來界定。第二輯是一組記實散文,朋友說叫小型報告文學,我同意。

我寫了幾十年散文,出版了十多本散文、散文詩集子,很少寫前言後記之類的文字。總覺得作品變成了鉛字,有沒有味道,由讀者去品嚐,作者在那裏嚼舌頭搞推銷,絕對不是一件很美的事情。

這本集子編完後,責任編輯一再讓我寫幾句話,我也確實覺得有話要說。為什麼會有這種反常的舉措?我主要基於以下的考慮:

首先,我比較看重第一輯中的《傳說噶爾木》、《雪山無雪》、《情斷無人區》、《唐古拉山和一個女人》,它們都在萬字以上,有的甚至近三萬字。凡是熟悉我作品的讀者,在讀了這幾篇散文後,都有一個共同的感覺:它們與我以往的散文相比有了變化。我認為,變化就意味著突破,意味著創新。任何事情就怕一成不變。我在創作這些散文時,確實有一個明確的思想:一定要從過去走慣了的那條老路上走出來,哪怕邁出幾步也是好事,總之再不能走老路了。可是,當自己一旦進入創作狀態後就有點不知所雲了,如何擺脫老路,新路在何處,我很迷茫。作品寫成後你要我講出個子醜寅卯來我依然朦朦朧朧。就是在我寫這篇後記時,我也艱難把這幾篇大散文的特點明晰地概括幾條出來。當然,我在創作中總歸會有幾個基本的想法:一、盡量地把青藏軍營生活作為青藏雪域社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更多地融入藏族的風土人情等文化含量,使散文變得醇厚、深沉。二、每篇散文裏都有一個奇特、新鮮、曲折的故事,我可以肯定地說,這些故事隻能發生在雪域高原。我也力爭做到:

隻有我才能寫出這樣的故事。為什麼這樣自信?那是因為有40多年高原生活的積累墊底。我絕對不是寫小說,而是用散文的語言、散文的形貌、散文的修飾來表述故事。三、緊緊地把詩與散文糾纏在一起。就這麼幾條,因為我還要寫下去,繼續探索,逐漸地明晰起來。

其次,我要談一個字:噶。這些年,我在作品提到昆侖山下的新城格爾木時,總是習慣寫成“噶爾木”。一些讀者、編輯問我:到底是“格爾木”還是“噶爾未”?我的回答一概如此:都沒有錯。

噶爾木這三個字係蒙古語,意為“河流密集的地方”。既然它是蒙語的譯音,那就沒有必要非固定三個漢字了。我查過詞典,噶字的注釋為“譯音用字”。有道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我從創作之初,就寫“噶爾木”,習慣了,也寫出感情了,就喜歡這個“噶”。當然,據我所知,並非我一個人寫“噶爾木”。

這本散文集所收集的作品都寫於本世紀末,但是,她集冊成書卻誕生於千禧之年。她是新舊世紀交替的產兒。好兆頭。我很榮幸!

王宗仁2000.6.24夜

望柳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