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沉吟了許久,許世秋笑道:“我這裏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來的……他想見我,可以,等十五過了,我在太和樓定一桌酒,你帶他來,禮物不用準備,也沒什麼好謝的。客氣了。”
柴林覺得對麵人的態度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有種疏離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可他還是不放心,免不了叮囑道:“那個,我哥這個人……”
許世秋笑道:“我知道,你哥是個大混蛋,如果說錯了什麼話,我一定不會跟他一般見識的!”
“嗯!”柴林也笑起來,略微放了心,“不過沒事,那天我也一起去。”
“好啊。”許世秋道,其實他知道,那天柴林一定不會來。因為他哥肯定不希望他來。
果然十五過後,許世秋在太和樓定了一桌,柴林想著跟小白一道過去,卻被小白攔住了,他的理由是家裏最近都是客人,他出去了,總得留個小輩在家,不能就爸媽在。
柴林有些不樂意,但覺得他說的也沒錯,所以雖然很遺憾,還是聽從了。
太和樓算是城裏數一數二的地方,許世秋定了天字號最好的一間,小白上樓時看著樓下歌舞升平,歎了口氣,不久之前,他也是那些尋歡作樂少爺之中的一位,但自從家裏出事以後,他的心境就與以前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他之前也打聽了不少人關於許世秋的底細,可惜和想的一樣,這個人就是個戲子,所以他不明白為什麼俞慶生會那麼推崇……
從那些人形容時不自覺帶出來的猥瑣神氣,使得他心底忍不住冷笑,這個許老板能有這麼大的能耐,怕是以色侍權貴的人物……不過即使真是這樣,他也不打算得罪他,這種人,同你好時自然怎麼都好說,可若是翻了臉,也不會像慶生那樣好說話。
想到俞慶生,他腳下一滯,但很快就調整過來。
許世秋已經早就等在那了,小白一進門,心底就忍不住暗自喝彩,緊接著又覺得可惜,這樣的人物,被那些大腹便便的權貴攀折在手,可算是暴殄天物。
許世秋笑笑,迎過來,客氣道:“您就是柴林的大哥吧。久仰!”
兩人見了禮,小白笑道:“不敢當,聽聞小弟同許先生相交甚篤,又聽說許先生仗義解圍,早該去府上拜望,隻是最近家中不安,還請原諒。”
許世秋點點頭,兩人分賓主坐了,小白暗藏鬼胎,滿肚子的疑問卻一時不知該怎麼打探,許世秋坐在那老神在在的樣子,吩咐跑堂可以上菜,順口問了問他最近家裏可好,小白忙順杆爬道:“多虧許先生幫手,不然這個年怕是都過不好。”
許世秋久在台麵上混的人,怎麼會不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麼,當即擺手道:“不當事,不必放在心上,阿林也不知道此事,希望您回去也莫要再提。這事正好在下能幫到手,且也算是還阿林一個人情。不如就當兩兩相抵,誰也不要有負擔。”
小白正想問這個關卡,不知該怎麼開口,一聽許世秋說出來,不自覺就坐直了身子,問道:“他……不知他有什麼人情在許先生那?想必許先生要人幫忙,還輪不到他吧。”
“你這是懷疑我?”許世秋大笑,道:“放心,我可沒有包藏禍心,這事還要從我那個不爭氣的師弟說起。”
當下把柴林救了小豆子的事情跟白嘉澤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道:“這事他可能沒當回事,但對我卻不一樣,所謂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是救人這一份大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