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滑下來,此時幾乎已經凍成冰雕。她沒有實物,不能繼續走下去,也不會打獵,更連一件防護的武器也沒有,隻能戰戰兢兢的往回走。

終於又回到了那塊恐怖的地方,遠遠地看到有一個身影倒在地上。她並不敢立刻走近,捧了不多不少的一捧雪,捏吧捏吧揉成一個小小的雪團,用盡力氣朝那身影扔去。啪,雪團打在那身影上,四濺開來,身影沒有任何動靜,如此往複幾次,她才敢一步步靠近那身影。

待到她走近,那身影始終沒有動靜,她才放下心來。探了探鼻息,這壯漢已經死了,不過不知是被那一下紮死的,還是昏迷之後凍死的,她廢了老大的勁兒,才將紮在壯漢心口的物體□,這才有心思發現,竟然是一把斷劍,斷口很幸運的很鋒利,這才紮近了壯漢心窩。

她疾走兩步,撿起被拋在一旁的饅頭,和掉落在地上的玉佩。此時已經餓極,靠著口水一點一點沾濕凍硬的饅頭,一點點往嘴裏咽。可是,饅頭隻有這一塊了,而到底還要一個人走多久,她卻不知道。喝水可以靠地裏的雪花,而吃的呢?

她不想死,哪怕穿越到這等荒涼的情景,她也不想死,壯漢想要吃人的事件已經打破了她的恐懼承受極限,在現代時,一般人能遭遇到的最恐怖的是不過是偷竊、搶劫、車禍,最最恐怖的,不過謀殺,然而,哪裏有吃人的?

死,誰都不想,她尤其不想,在一個無從知曉的冰天雪地裏,在一個異時空,以一個四歲小丫頭的樣子淒慘的死去。唾棄了一下那惡心的發型,她開始扒那個壯漢的棉質衣褲,還有一條皮毛的圍脖,以及那雙結實的馬靴。圍脖自己裹好,馬靴雖重,穿在腳上卻更能避寒,也避免被雪地中的異物劃傷,在雪中找到的斷劍被插入棉褲的兩條褲管。也許是恐懼和生存的瘋狂讓她理智全無,然後——

她顫唞著手,拾起大漢掉落在地的短劍,攤開那件皮大衣。她抬起大漢的一隻胳膊,閉上眼睛,短劍削下,尚有一絲微弱溫度的液體簌簌流下,不待滴落到皮衣上,便瞬間凝結。

她閉著眼睛,幾欲作嘔,一下又一下,削著大漢的手臂,直感到一根硬硬的東西——骨頭,這才摸索著換到另外一隻手,繼續削著。待到這一切做完,她仍然不敢睜開眼,哆哆嗦嗦的將皮衣和皮衣中的東西包起來,摸到一旁包裹著短劍的褲子,閉眼拔腿向遠方奔去。

血腥味一直在鼻子下,如影隨形,其實,她和大漢又有什麼區別呢,皮衣中的那堆東西,也許能讓她不會餓死,她沒有傷害什麼無辜的人,如果能活下去,如果能活下去——

夜幕開始降臨,寒風裏,懷中的短劍卻似乎在發燙,那上麵似乎在炮烙著一個魂魄,可是她要活下去,一把武器而已,哪裏有什麼靈魂,隻不過,在目前是重逾她的生命的武器罷了,沒了這武器,她的生命難以保障。

逐漸昏暗的樹叢中,月亮開始升起來了,照到一個矮小的背影,懷裏不知抱著什麼,消失在漫天風雪的密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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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陸小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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