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否認識西門吹雪,江湖中都不會忘了他的劍,以及他劍上吹落的血花,西門吹雪他吹落的不是雪,而是血,是他永恒的寂寞。但西門吹雪也有朋友,那就是朋友遍天下的陸小鳳。陸小鳳剃掉了他的兩撇胡子,以此換取西門吹雪離開萬梅山莊幫他的忙。
大金鵬王、上官丹鳳公主,這是西方早已消逝的金鵬王朝最後的血脈。在大金鵬王還隻是國破家亡的王子時,他便帶著三名大臣逃亡到了中原,攜帶而來的,還有用於複國的數之不盡的財寶,而那三人,卻背叛了他,卷走了所有的財寶。幾十年過去,當年的王子已經老了,還有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丹鳳公主。
上官丹鳳請來了陸小鳳,為了複仇,為了追回屬於他父親的財寶。三名仇人即嚴立本、嚴獨鶴和上官木。陸小鳳已經查明,嚴立本如今便是關中珠寶閣大當家閻鐵珊,而嚴獨鶴,成為了峨嵋掌門獨孤一鶴。為了對付這兩人,他請來了西門吹雪。
可當陸小鳳和花滿樓接到請柬到達閻鐵珊的家時,那裏已經有人了。
(酒筵擺在水閣中,四麵荷塘,一碧如洗,九回橋欄卻是鮮紅的。珍珠羅的紗窗高高支起,風中帶著初開荷葉的清香。已經是四月了。)【原文】
席上坐著的,有四人。一個是總管霍天青,另外兩名陪客,一位乃是閻家西席蘇少英,一位乃是關中聯營鏢局的總鏢頭“雲裏神龍”馬行空。還有一位,背對著陸小鳳一行,是一名身著青衣,背負一口長劍的女人。一個優雅的女人,僅是背影,便讓人覺得端麗大氣。
霍天青很年輕,然而他說話做事,卻總是很周全,也讓人和舒服。
陸小鳳與花滿樓落座,恰好在青衣女人的對麵,此時,他自然窺見了青衣女人的臉。
“可惜了美人,敢問姑娘芳名!”陸小鳳爽朗一笑,他一向欣賞美人,也尊重美人,可現在,這美人臉上竟然戴了一副銀製的麵具,麵具幾乎遮住了整張臉,隻露出一雙端凝沉靜的眼睛。
霍天青見此,率先微笑道:“這是六扇門的燕然姑娘,金九齡上個月才提拔上來的。”
“燕然姑娘?莫非就是半月之前破獲‘聯營鏢局’三十萬兩白銀失竊案的燕然姑娘?”陸小鳳心中一動。
“陸大俠,”燕然點點頭,神情藏在麵具下看不清楚,“花公子,久仰二位大名。”而一旁的馬行空神色不太好看,任誰提到自己鏢局押鏢被盜之事,神色都不會愉快。
花滿樓微微一笑,他的笑容總是如春風般和煦,讓人覺得生活如此美好,就連燕然這樣的女人也難免肅然起敬。那種對生命發自內心的熱愛與尊重。
水閣中鑲滿了明珠,點著幾盞如豆的蠟燭。蘇少英似乎想說一段南唐的風流舊事,然而畢竟有女子在場,哪怕這女子出自六扇門,終歸不太莊重。因而話還才開了頭,便打住了。
幸而沒等多久,水閣外一個人就笑著走了出來:“俺讓諸位久等啦,快快擺酒上來!”
閻鐵珊長得白白胖胖,皮膚細膩,連胡須也沒有,聲音更是尖細如女子,簡直就像大內太監。
可不是麼,燕然心中哂笑,金鵬王朝的大內總管。如今看來,也算不上什麼人物,貪財、怕死,也隻有在賺錢上有幾分能耐。可是朝廷中,哪個宦官不貪財、不怕死,內廷十二監,哪個沒有些才能。更勿論司禮監提督、掌印、秉筆、隨堂等機要職務。不過,宦官專權的例子,秦漢以來便有教訓,便是在未來,亦是如此,打壓閹黨勢在必行。雖然東林黨清流中亦不乏藏汙納垢,但事有輕重緩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