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塵光著腳跑出來時,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景象——
清歌晃晃悠悠的趴在地上,烏發披散,頭陀螺般在地上轉個不停。
“小姐——”若塵上前一把抱住清歌,急的淚都快要下來了,“若塵該死,若塵真是該死——”
清歌趴在若塵懷裏,半晌都沒說出話來,好不容易抬起頭,模模糊糊的分辨出來抱著自己的正是若塵,清歌一伸手,抱住若塵的腰“哇”的一聲就開始大哭:
“若,若塵,疼,疼死我了!頭疼,胳膊,胳膊疼,腳,腳也疼,唔哇——我的身子,身子都要散架了啊——”
“小姐——”若塵心髒縮成了一團,小姐剛受了傷,又被自己拎著扔到了門外,不定傷成什麼樣呢!
清歌的頭終於清醒了些,可身上的疼痛反而更加難忍了:
“那個,那個天殺的,做這樣的缺德事兒,我,我要殺了他!”清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發狠。
“小姐,是我不好,你殺了我吧!”若塵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清歌哭的給扭到一塊兒了,自己實在是該死,看看門上那個大洞,小姐該有多疼呀!
“我要,殺了——”清歌兀自不停念叨,忽聽若塵說讓殺了他,不由一怔。
“隻是請小姐,請小姐幫我照看好小竹——”
自己不過是摔了一下,怎麼若塵這兒倒像是留遺言啊?清歌也顧不得哭了,趕緊揪住若塵的衣襟抹了把淚,誰知又哽的急了,直噎得清歌差點兒閉過氣去。
“小姐,小姐——”若塵抱著清歌輕輕拍著,眼裏的淚啪的一聲砸了下來。
良久,清歌終於緩了過來,卻是再不敢盡興的哭,笑話,看男人的樣子,那臉白的都跟個鬼一樣了,自己再哭下去,這要出人命了可怎麼辦!
當然不是自己的命,是若塵的命!
清歌強忍著疼痛小聲問道,“到底,到底怎麼回事兒?我明明在床上睡著呢,怎麼跑到,跑到這院裏了?”
“小姐,對不起!是我,把你扔出來的。”若塵托著清歌的腰,不停的上下摩挲著,急的額頭上的青筋都凸出來了!
“你說,是,是你把我扔出來的?”清歌已經是欲哭無淚了,我說老公,你也忒狠了點兒吧?我雖是上了你的床,我可啥都沒幹啊!
“啊,不對!”清歌眼睛一瞪,“若塵,我記得,我好像,好像是在我自己的房間裏吧?”
若塵下意識的回頭,傻傻的瞧了一眼身後大門洞開的房間,自己跑出來的地方可不是小姐的正房?這麼說,是自己跑到了小姐的床上,然後又把小姐從她自己屋裏給扔到外麵了?!
27此心安處是吾鄉(五) 男人低著頭心痛的看著懷裏的女人,女人仰著臉,癡癡的看著上麵的男人,一個英俊,一個嬌小,一個情深,一個意濃,好一副你儂我儂情深似海的感人畫麵。
可慢著,女人手裏那寒光閃亮的刺人眼的又是蝦米東西?!
清歌欲哭無淚的呆呆的看著自己手裏被硬塞進來的這把菜刀!
現在這算什麼情況,剛才自己哭的狠了,隻覺眩暈的厲害,知道這是腦震蕩的症狀,便示意若塵先不要動自己,把自己平放在地上就好。
沒想到若塵進屋就抱了一堆東西出來,這床被褥也就算了,自己理解,肯定是怕自己凍著了,可這把刀又是幹嘛用的,難不成這藍豐大陸,不但玉可以做藥,就是這菜刀也能治眩暈吧?
“若,若塵——”清歌舔了舔嘴唇兒,說話都有些不利落了,“這刀,這刀是幹嘛用的?”
“小姐——”若塵臉色烏青,隻覺得怎麼也無法麵對清歌。昨天小姐才因為自己受了那麼厲害的傷,今天竟又被自己不分青紅皂白給扔了出來!
自己剛一嫁給小姐,就害的小姐被趕出家門;流落到這裏,小姐天天受人欺負,每天回來時都是鼻青臉腫的!自己想要保護小姐,卻什麼也做不好,反而是處處拖累小姐,怪不得小姐以前經常罵自己是天下第一的蠢人!
看若塵緊緊的咬著嘴唇,臉色灰暗死氣沉沉的模樣,清歌有些慌神,下意識的晃了晃手裏的刀,幹幹的笑道:“那個,我說若塵,咱家的刀,好像還挺好看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