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的記得,她是在聞到一股澀澀的香味後,便一下子沒有了大半力氣,隻能依靠著攙扶她的兩個丫頭行走,那兩個丫頭身上都掛著,散發著澀澀香味的香包,她被香味包圍,才會在喜堂上突然昏厥。
在昏厥的一刹那,她看到了董揚的眼,平靜無波,有終於等待到的釋然,卻沒有一絲的訝異,他就等著自己昏厥、跌倒。
這就是她要嫁的人?這就是堅持要迎娶她的董家?是她看錯了麼?是麼?這是跌入黑暗裏的元秀,心中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疑惑。
作者有話要說:
☆、18
元秀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是天光大亮,一個修長的男子身影背對著坐在前方。
她想張口說話,她想坐起身,卻發覺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而且明亮的陽光穿過琉璃窗和屏風,她竟然覺得陽光太刺眼,有水滴從眼角滾落,眼睛微微的刺疼著。
陪嫁的丫頭們,還有盧嬤嬤都不在她身邊,屋子裏站著四個陌生的丫頭,一室的鴉雀無聲。
沒有人看向她,也沒有人發現她清醒了,屋子裏的每一個人都對她置之不理,直到一個中年仆婦進來。
元秀才聽到男人的聲音:“怎麼樣?大夫怎麼說?”
“夫人這病要靜養,不宜操勞過度,說最好挪出府裏。”仆婦垂手回話,元秀想反駁我沒有病,卻連蠕動雙♪唇都不能做到。
“老夫人說,秋竹院僻靜正適合夫人調養身體。夫人這病耽擱不得,還是盡早挪過去的好。”
“叫夫人的陪嫁丫頭和嬤嬤過來。”這男子原來是董揚,是她要托付一生的人,也是算計了她的人。
不一會,盧嬤嬤和四個陪嫁丫頭匆匆走進來,元秀注意到盧嬤嬤的臉上有淚痕,碧兒的眼裏燃著怒火,而其他三個大丫頭則目光閃躲,不敢看過來。
董揚慢慢踱過來,元秀忽然覺得他很陌生,陌生到讓她渾身發冷。
爹說,董揚為人謙和,又好學上進,是她難得的良人。在元家突然敗落之際,不得已將她匆匆嫁入董家,但他放心。
可是,眼前的董揚不是爹所說的那個謙和的人,他看著她,目中露出厭惡、不耐、還有冷漠,仿佛她是洪水猛獸,他唯恐避之不及。
又是一個騙子,就跟爹娘收養的那兩個兒子一樣,用他的謙和欺騙了爹。
元秀盯著董揚,明眸一眨也不眨,不喜歡我,為什麼不退婚?為什麼還要將我迎娶回來?
“你體弱多病,不能管家。我爹娘年紀大了,不能既要管家,還要為你操心。秋竹院雖然偏遠了點,但那裏清淨,今天你就挪過去吧。”
董揚冷冷的說著,看著她的眼光裏沒有一絲半點的溫柔。
說完,他就轉身,將一個冷漠的北影留給了元秀。
“你們是夫人的陪嫁丫頭,是要跟著夫人去秋竹院,還是留在董家,你們自己說吧?”
除了盧嬤嬤和碧兒,其他三個大丫頭都選擇留下,其中有元秀曾經倚重的,敦厚老實的掌管她箱籠的大丫頭。
知人知麵不知心,元秀也是在落難時,才發現了這個敦厚老實大丫頭的真麵目,從前她藏得真深,竟然能一點行跡也不漏。
元秀冷眼瞧著大丫頭對董揚流露出來的嬌羞表情,腦海裏響起來的卻是她在自己出嫁之前,說不想做通房的敦厚的臉。
也罷,董家的背信棄義,讓她看清楚了身邊的人,也不枉她被董家欺騙,被董揚欺騙。
有了大丫頭的背叛,董家輕易的截下了她的大部分嫁妝。若不是碧兒機靈,若不是盧嬤嬤機警,她是留不下兩間鋪子,留不下描金首飾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