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幸田手劄被上頭壓下來了。不僅如此,還追認漆原的行為是正確的。所以告發此事的幸田在辭職的時候完全沒有受到慰留,而當下做出隱瞞錯誤這個判斷的漆原反而爬到署長的位置。

上下交相賊。由D縣警主導的隱匿欺瞞。這才是“幸田手劄”的真相。

“不隻是具有強烈的正義感而已,幸田真的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人。每個月到了翔子小妹妹去世的那一天,他都一定會去她墳前上香。去年雨宮太太過世,他也悄悄地去祭拜了。”

“所以隻能這樣晾著嗎?”

“什麼……?”

“我是在說你。沒有人能代替你監視幸田,是這個意思吧?”

“……是的。據說這已經成為曆代刑事部長一代傳一代的注意事項了。”

“我明白了。”

三上心中充滿不屑。這時警衛的製服映入眼簾,褲管在寒風中隨風飄揚著。

辭職之後十四年……。隻為了忠於自己的良心……。

“想必他一定很恨警署吧!”

歎息聲取代了接下來的話語。

“不,”柿沼喃喃說道:“我想幸田應該是心存感激。”

“心存感激?”

“這是他第一份正式員工的工作,多虧了班長的居中斡旋。”

柿沼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說的也是,保全公司裏到處都充滿了從警界離開的人。按照一般程序,幸田這個“危險分子”是不可能爭取到警衛這份工作的。

“那家夥還向班長下跪磕頭,求班長放他一條生路呢!”

柿沼把手指按在眼眉之間說。

“他求班長原諒他、幫助他,讓他能跟老婆小孩過正常人的生活。”

服從……。這兩個字早已烙印在心版上、奔騰在血液裏。警察和警衛,其實也隻是製服的不同而已。

幸田在寒風中笑了。戴著手套的手握著紅色的指揮棒,正隔著車窗跟顧客交談。他頻頻點頭,態度極為謙卑。牙齒掉了幾顆,早就已經不是什麼危險分子了。即便如此,柿沼還是得定期來露一下臉。也可以說是讓柿沼來看看他的樣子。這是一麵雙麵鏡,對於了解內情的柿沼也發揮了恫嚇的作用。要是你敢說出去的話,就會落得同樣的下場。這十四年的歲月,在監視者的柿沼心裏也種下了足以與幸田匹敵的恐懼。

心裏有一股衝動,想要還柿沼、還有幸田自由。

“我要走了。最後再回答我一個問題。日吉在雨宮家為什麼要哭?”

“那是因為他……感到自責吧!”

“隻有這樣嗎?”

柿沼的表情有些扭曲。

“是漆原說了什麼?對吧?”

“……是的。”

“說來聽聽。”

“……他把翔子小妹妹給搬了出來。”

“他到底說了什麼?”

“他說……萬一翔子小妹妹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全都是你的錯。”

32

踩在油門上的腳自然而然地加強了力道。

跟柿沼分開之後,三上沿著縣道向東前進。他要去找雨宮芳男。雖然不知道手邊掌握到的情報能不能幫助他說服雨宮、讓他接受長官的慰問,但是至少讓自己有再度登門拜訪的理由。其實,他最想去的地方不是雨宮家,而是想直接衝進位於Q市的署長官邸,用這雙手掐住漆原的脖子。

感覺胃酸似乎全都哽在喉頭。這件事並不是可以置身事外聽聽就算了。湧上心頭的不隻有憤怒,還有許多的遺憾。明明有機會可以錄音,隻要成功錄下聲音,就能夠讓綁匪的聲音傳遍全日本,還可以透過聲紋分析,對所有有嫌疑的男性聲音一一進行比對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