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廢太子的下場幾乎都是極為淒慘的......

“你,怕嗎?”

我茫然抬頭,看到熙澤深深的目光,如幽幽潭水,清澈沉靜,卻也深不可測。

說不害怕是假的。在小說和史書中看到這些,總會掩卷長歎,不勝感慨,當一切真真切切降臨到自己身上時才發覺其中伴隨的不安和恐懼。

他靜靜道:“你的臉色不太好。”

我強笑著,但笑容迅疾消失,拉住他的衣袖問道:“他們要借機廢掉你嗎?他們會殺......”

我猛地掩住口,蒼白了臉。他卻淡淡一笑,仍隻是問:“你,怕嗎?”

看著他淺淺的笑容,搖頭道:“我不怕......”

但隨即哽咽難言:“我怕,我怕的,他們是要借機對你不利!都怪我,是我給了他們這個機會!都是因為我,當初要不是我那麼草率......”

話沒說完,就被溫暖的唇堵在喉間。

我心情灰敗,沒有閑情與他糾纏,推了他幾下沒有推開,心一橫:誰知明天是怎樣的情形,曲子中唱:火燒眉毛,且顧眼下。

當下決計不去想那些煩心事,就好好享受有他在身邊的每一刻吧!說不定,這樣的時光,過一時少一時呢!

手臂攀上他的脖頸,正欲回應,他卻突然離開,黝黑的眼珠含了笑意盯著我,弄得我好生尷尬。

他狡黠一笑,語氣帶著三分自負兩分不悅:“小看我?難道以我之力,竟不能保全愛妻?”

我愣怔一會兒,訥訥道:“你,你有了對策?”

見他笑容雖淺,麵上卻無焦慮煩躁,頓時寬心三分,拉住他的衣袖:“任何時候,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你好好的,才有餘力去保護我。況且,你也不要小瞧我啊,我會保護自己的!”

他仍隻是笑,笑容恬淡,卻很愉悅。看到他的笑容,我覺得心中安寧平和,不自覺就趴進他的懷中,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慢慢睡去。

第二天,熙澤讓我住進他的隔壁,平日裏我不習慣侍女隨侍身邊,總讓她們另居別室,現在他卻不顧我的反對,指派兩名侍女與我同居一室隨身服侍。

無論做什麼身邊都有人盯著的感覺真是要多別扭有多別扭,特別是晚上,她們一人睡在床下腳踏上,一人在外間打地鋪,雖說規矩如此,可是......我晚上連翻身都覺得不自在,更別提起夜方便了。

早晨,飯後,熙澤不知有什麼事,一吃過飯就不見人影,我隻好回房頂著惺忪的睡眼抓著一本書趴在桌邊打瞌睡。

其實這兩個侍女更像是督查,不時提醒我:殿下吩咐過,小姐不能隨意在外走動;小姐要吃什麼,奴婢試過無毒後方可食用;小姐不可隨意與人交談;小姐去哪裏,務必讓奴婢隨侍......

我氣悶至極,隻好躺在床上補覺。

醒來已過午時,侍女說熙澤來過,見我睡覺,吩咐不許吵到我,靜靜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她二人穿梭往來,服侍我梳頭勻臉,傳午膳,疊被鋪床,行走間步履輕捷,如影子一般悄無聲息。很快午膳呈上,她們先用銀針試過,再每樣嚐過,確認無毒後才放心讓我下箸。

吃飽喝足,兩個侍女繼續無聲地收拾著,我瞧著她們的身影發呆。

或許是睡足了覺,腦子轉得靈光,或許是福至心靈,突然開了竅,我坐在桌前,心下漸漸清明,瞬間似有冰水澆過,又有火盆移近烘烤,冷熱交替。

熙澤,你究竟能為我做到哪一步?

我,很想知道。

或許大多數戀愛中的女人都會問自己的愛人一個問題:若是我和你母親同時掉進水中,而且都不會遊泳,你會先救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