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3 / 3)

“燃之,我正打算四處走走,我隨你去雲南可好?”

文佩懇求著,他想去祭拜孟湲,他畢竟是文長清的兒子。

“你確定?來回需三四月。”

孟然回過身,在昏黃的油燈下,與文佩對視,文佩容貌婉約,此時微微笑著,說不出的好看。

“確定。燃之,我爹說想見見你,本是要我請你和小芷到我家住幾日。”

拉過孟然的手,輕輕搓著,他的手也不是那麼冷。

“你介意嗎?”

介意接受文家的款待嗎?

“我並不介意,隻是,往後再說了。”

孟然抽回自己的手,拉好被子,將兩人裹起,初春寒冷。

“燃之。。。。。。”

“什麼事?”

“無事。。。。。。”

文佩落枕,端正躺好,孟然就躺在他身邊,看似心無旁騖,準備入睡。文佩伸手握住孟然的手,孟然這次沒有縮回。

孟然睡下,文佩還清醒著,他側身靠近孟然,卻也規規矩矩,手臂曲在自己胸口,黑暗中,他能聽到孟然均勻的呼吸聲,他想,孟燃之就睡在自己身邊,他想孟然是正人君子,如果知道自己對他有邪念,大概會被踢下床吧。

謝大姐嫁得是商人家,生活寬裕,大姐夫章平為人慷慨,謝芷被喚來,在大姐夫家的生活,好過在謝家,沒有人看他不順眼,終日挑他刺,何況章家家宅安寧,比謝家還適合讀書用功。

“不如先在這裏住下,和家裏的孩子一起讀書,也有個伴。”

謝大姐有兩子,請位夫子在家教學。

謝芷怕打擾,最終盛情難卻,在章家一小院裏住下,他關門讀書,偶爾兩個小外甥過來玩耍,也不算太無趣。

自是謝大姐修書一封回家,說謝芷,在謝家不得安靜,考試才失利,還是先在太倉住下吧。謝老爹也知道家裏平娘確實吵鬧,欣然同意,也就謝茂在飯桌上會提起芷哥哥,卻不曉得是被他娘趕走的。

三月後,謝芷想家,有回家的念頭,一夜突然心神不寧,一早跟謝大姐辭行,帶著正月返家。搭船回家,剛抵縣,見到接船的謝家仆人,老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老爺歿了。”謝芷揪住老仆,痛罵老糊塗,老仆也隻是一味哭,謝芷罵著罵著淚水滾落,哭喊著“爹!”奔往謝宅。

自打謝家敗落,謝老爹抑鬱寡歡,再加上平娘終日鬧騰,日子著實不好過,之後賃售鋪子與人起衝突,被人一紙官司給告了,謝老爹憤懣染病,得的是急病,臥床沒幾日即歿。謝老爹之前怕兒子掛念,沒告知謝芷家裏的事,得病時,病太及,未能通知謝芷,謝芷竟是沒能趕上。

對謝芷而言,爹去世,不亞於晴天霹靂。

守靈數日,謝芷哭的昏天暗地,湯米不進,悔恨自己不該逃避,躲去了太倉,如果他在家的話,肯定和欺淩他家的人拚命,絕不讓爹受氣。

自謝家衰敗,同宗疏遠,葬禮冷冷清清,謝芷的心冰冷透徹。

將人埋葬不過數日,平娘便要分家產。

謝芷自父親逝去後,終日精神恍惚,再加上身邊無一位交好親友安慰,往昔笑嘻嘻的他,自此再無歡顏,沉默寡言。

喚管賬仆人,將賬簿拿來,謝芷當堂清算,家裏的田宅幾乎售完,店鋪一間也不剩,葬禮花掉家中有限的銀兩——還是大姐夫又出了一筆,才能風光舉行。老爹生前最愛風光,謝芷傾家蕩產也要為爹辦場像樣的喪事。所剩餘的,不過這間大宅子,還有一處位於鄉下,往日夏季消暑的舊院。

宅中貴重之物——其實也沒剩多少,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