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道。
“好奇怪,為何我卻聽見了他的腳步聲?”沈靜瑜冷笑,“好像最近發生了很奇怪很奇怪的事。”
“主子是想說前幾日尚穆老人為你散功的事嗎?”青兒問。
沈靜瑜看了幾眼自己的雙手,“青兒,我感覺我的內力正在慢慢的消散,這兩日漸漸的感覺力不從心了。”
“主子——”青兒驚愕的抬頭,百年難得一見的驚從臉頰上浮現。
沈靜瑜笑道:“大概是那日的金針療法已然生效了,所以我們不能等了,再等下去,終歸有一天我會成為一個廢人。”
“主子,王爺是為了您好。”青兒低下頭,這是實話。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願意為了她成為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隻是我想最後幫他一次。”沈靜瑜捏了捏自己的雙手。
“主子。”青兒欲言又止。
“就讓我們最後一次打一場勝利的仗吧。”沈靜瑜起身麵朝月光,迎著夜風。
書房內,燭火映輝,一人搖曳。
他獨站窗扉,眉梢微挑,嘴角含凝,看不出有絲毫半分微露的情緒。
“已經籌劃好了。”鬼魅的聲音打破寧靜,燭火避開的地方有一團影子在閃耀,夜色太暗,讓人看不清來人的模樣。
軒轅皓不以為意的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這一次睫毛半頃,嘴角微微上挑,有一點點冷意在臉頰上彌漫,讓人不寒而栗。
“會在七日後太後壽宴上動手。”
“辛苦了。”軒轅皓雙手輕撫在窗欞前,不經意的指尖一滑一落,剛剛所站立的地方一縷縷青灰流落。
“王爺,皇上他畢竟是一國之主,可否饒他一命?”
“你說有這個可能嗎?”軒轅皓回頭,陰鷙的眸光裏未曾攜帶任何感情,從裏到外,隻剩下一陣陣寒意。
來人低垂下眸,嘴裏的話咀嚼了半天,才悠悠開口,“那最後能否讓我動手?”
“嗬嗬,隨你。”
來人從黑暗的地方走出,月光毫不避諱的打在她的臉上,一股柔柔的暖意,是她久久來初次覺得原來光明是這般溫暖。
軒轅皓卻隨著她的身影望向那身後不遠處的燭火,搖曳的光映上了屋內的兩道影子,屋外的月光,清冷的覆蓋上了兩道影子,最終,讓人看不清是燭火映上的,還是月光映上的。
“王爺,廝守終身終究抵不過一個權字,或許他忘記了自己本就是一國之主,何來爭權之說?”她眉角含淚,狠狠的咬著自己的下唇,直到口腔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
“是我功大震主了,更何況他的這個王位是我當初相讓的。”軒轅皓睫毛微顫,歎了口氣,“畢竟他是大哥,又是嫡子,不管是立長還是立嫡,皇位本就是他的。”
“先皇的睿智是我們不懂的,現在看來當初選你做太子,本就是對的。”
“可是責任太重,我自知自己人性自私瀟灑慣了。”
女人透過月光,半伸開手,隻是離著最後靠近他的位置停止不前,就這般不覺尷尬的舉著自己的手,兩兩對視。
“皇後娘娘,請自重。”軒轅皓退了兩步,有意的避開她接下來的舉動。
“……”女人依舊舉著手,不放下不前進,目光淚光盈盈,卻不見它滾落。是她的倔強強忍著眼眶裏的淚水,她不想讓眼前這人識破自己的懦弱。
“夜深露重了,皇後還是請盡早回宮吧。”軒轅皓明顯臉上漂浮起一絲不悅。
女人放下了手,落寞的轉過身,隻是,斜睨著眸望著他的影子,問道:“如果當初我沒有嫁給他,你會不會等我?”
“我的心裏從一開始就未曾覬覦過皇後娘娘。”軒轅皓不假思索回答。
女人愣了愣,卻是放聲大笑,“是啊,從一開始就是我喜歡的你,你卻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如此絕情絕義,你就不擔心我出爾反爾臨陣倒戈?”
“我相信皇後娘娘的深明大義,更相信在你心裏真正的敵人從來就不是我。”軒轅皓抬頭對視,言辭鑿鑿。
女人微微點頭,眼角終於溢出了一滴淚水,在她心裏是多麼諷刺啊,不是哭出來的,不是傷心出來的,而是笑出來的,真是太諷刺了,諷刺到她似乎覺得自己止不住這樣狂妄的笑了。
“對,我的敵人從來就不會是你,是他,是那個自負到可以斷子絕孫的好皇上。”說完這一句,她便是頭也不回的憤然出屋,隨著月光的冷跳上屋簷,最終消失在夜境下不見去蹤。
軒轅皓沉色不動的站在窗前,迎著冷冷清清的夜風長歎了一聲。
“剛剛那人是皇後娘娘嗎?我好像是第一次見到。”沈靜瑜推門而進,就這般笑意拂麵的走到他身後。
軒轅皓似笑非笑的伸手摟在丫頭的腰際,“我的瑜兒是不是又吃味了?”
“這你都能看得出來?”沈靜瑜眨眨眼,抖抖鼻子,雙手抱拳交叉在胸`前,揚起下頷,一副審訊的模樣。
“噗。”軒轅皓忍俊不禁,摟著丫頭的手更是用力,“瑜兒怎麼是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
“說,剛剛那女人跟你有什麼關係?堂堂一國之後,半夜跑你書房有何企圖?你們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