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離的那一日,沈靜瑜早早起身收拾好了一切,站在城門上,俯視而下,一望無際的鐵甲兵士還有那騎著駿馬仰頭對視的將軍,盔甲在身,消去那儒雅的書生文氣,不怒自威,將王者之氣表現的淋漓盡致。
她的皓,終究還是領著這百萬兵馬離開了京城,前方,是遙不可及的烈日陽光灑過的痕跡,隨著他們臨過的印跡一路綿延,最終,消失在旭日餘暉盡頭,遙遙望塵不見。
“好了,七爺已經走遠了。”季聹宇站在她身後,本不想打擾她繼續留戀那最後的餘溫,隻是,陽光太烈,她身子剛剛恢複,這般傻站下去,必定會中暑暈倒。
一滴淚,從眼角遺落,印上那顆藏匿在眼角的淚痣,順滑入發中,她嘴角微微上揚,說:“陽光好刺眼,卻好溫暖,跟皓一樣,都好溫暖。”
“瑜兒,七爺會盡快回來的,別擔心了。”季聹宇欲言又止,最後,索性安慰安慰後直接閉嘴。
沈靜瑜苦笑,抹掉臉上的淚痕,大步踏下那高高的城樓。
“主子。”青兒輕輕的攙扶著她,小聲呼了一句。
沈靜瑜不言,隻是微微點頭。
“季神醫,我送我家主子回府去了,她說宮裏太悶,想回府去住。”青兒朝著身後不遠處的季聹宇說道,隨後不等他的反對,牽著沈靜瑜的手便上了馬車。
“喂,至少也等等我啊。”季聹宇緊追其上,卻被遠遠的甩在馬車後。
“主子說過了,奕王爺還在宮裏,反正她這裏也沒事,季神醫還是去宮裏陪奕王爺吧,主子有事奴婢會差人去請季神醫的。”青兒探出頭,說完後又縮回腦袋。
季聹宇止步,看著消失在街角的馬車,無奈的搖搖頭,讓她獨處獨處片刻也好。
馬車內,沈靜瑜雙目微闔,輕聲問道:“人走了嗎?”
青兒道:“好像回宮裏去了。”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沈靜瑜睜開眼,解下自己身上的所有配飾,扯下長發,隨意的梳辮盤起。
青兒點頭,“主子,您現在身子不便,您真的要去嗎?”
“廢話,不去待在京城做什麼?真的數星星等他回來嗎?”沈靜瑜自顧自的扯下外衫,就著包袱裏準備的男裝挑了一套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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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奴婢擔心——”
“放心好了,師父給我的內力現在還沒有完全散去,至少能撐我半年左右,況且我已經跟陳毅商量好了,等下入了軍營,他會把我們安排在火頭營的,不用上陣殺人。”最後套上長靴,沈靜瑜掀開馬車,躍下,騎上一匹快馬。
青兒不敢怠慢,盡快的換上男裝,同樣躍上快馬,兩人揚鞭奔出京城。
一抹紅霞染上青天,一股透紅透紅的絢麗。
兵營中,大軍隨地駐紮,趁著天色未晚,火頭營已經開始準備大軍晚飯,一股股青煙繚繞,迷糊了兵將的雙眼。
陳毅站在營外輕咳一聲,主事的急忙走出下跪。
“今日王爺的膳食隻需準備一點清粥便可。”陳毅道。
主事不明,問了句:“清粥就可以了嗎?趕了一天的路,王爺也累了,是不是要另外再備點宵夜?”
“不用了,王爺這是太想王妃了,沒有食欲也是正常的。”
“哦,原來如此,那屬下這就去準備。”
陳毅站在營外左右環顧,不放心的又走入了火頭營,真的不見跟自己約定好的那抹身影,心裏不禁生出一股擔憂。
“將軍是還有什麼事嗎?”主事湊上去問道。
陳毅略顯尷尬,輕咳掩飾,“沒有,就是來看看你們準備了些什麼晚飯。”
“行軍第一日,吃食這些還是比較充足,會安排好的,將軍請放心。”主事狗腿道。
“也行,那本將軍先出去的,準備好東西後送來帥營便可。”陳毅依舊左顧右盼的看了幾遍一眼便看完的火頭房。
主事多疑的站在他身後,不僅皺了皺眉,今日陳將軍好像來過不止一兩遍了,難道是他們做錯了什麼事?
帥營內,一人扶額的坐在桌案前,從午後開始,眼皮子就不停的跳,好像有什麼不祥的事情正在上演著,可是今日剛出城,應該不會那麼快遇到敵兵,難不成是瑜兒發生了什麼事?
不想還好,這一想活生生的驚出他的一身冷汗。
“來人。”軒轅皓大喊一聲。
營外兩名小兵急忙入內,“屬下在。”
“馬上去把陳毅叫來。”軒轅皓捂住左眼,還是跳個不停。
陳毅戰戰兢兢的站在營外,一聽王爺叫他,心底的戰鼓越演越烈。
“王爺喚屬下——”
“你馬上回京一趟,今日午膳後本王心裏就有點不安,一定是瑜兒發生了什麼事,你趕回去看一看,如果有任何事發生馬上飛鴿傳書。”軒轅皓徘徊在營內,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