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離別淚
青山綠水,寂靜的林間,司徒麟站在一處墳前喃喃低語。突然一身穿紫衫的少女手裏拿著花環蹦跳地跑了過來。
“司徒哥哥,你瞧,我編的這個花環漂亮嗎?”
司徒麟轉頭一看,笑了笑,“很好看。”
夏溪將花環戴在自己的頭上,“司徒哥哥,你在跟夏姐姐說什麼呢?”
司徒麟笑說:“我告訴她,我要娶一個叫夏溪的女子為妻。”
夏溪嘴角揚了起來,“可是你以前娶過我啊!”
“那個不是真正的你。”
“是喔,你那時以為娶的人是夏姐姐呢!嗬嗬,我需要見婆婆嗎?”
“當然要見,隻不過不是現在。”
“哦,也對,要讓婆婆有個準備才行,不然一個已經死掉的兒子突然出現一定會下壞她的。”
你出現才會嚇壞她,司徒麟笑說:“我想娘與群弟已然知曉我還活在世上。”
“啊?”
“我與你說過,我未出事之前,曾將一些銀子藏在某處。”
“我知道,你每個地方都藏一些,這叫狡兔三窟吧!”
“……”司徒麟當沒聽見,“我昨天去原處取銀子時,發現又多出了五十兩。”
“咦!就是那個破廟後邊。”眼睛一亮,她也要去取。
司徒麟點頭,“我上次已經取用一些,應該隻剩下二十兩才對。而各處藏銀的地點隻有我弟弟知道,所以我想……”
“哦,那多出的五十兩一定是你弟弟放進去的。”
司徒麟笑說:“我已經給群弟留了封書信,等再過段日子,他們已經完全不懷疑了,我便帶你回家。”
夏溪咧著嘴嗬嗬笑。
兩人離開了夏倩珠的墓地,手牽手下了山。
“司徒哥哥,我是不是可以叫你夫君了。”
“隨你。”
“那我將來是不是要給婆婆奉茶啊!”
“要的,而且還要在她身前盡孝道,到時你可不能像現在這般任性。”
“不會,不會。”
兩人來到山下,卻見馬車前又出了三匹馬,三個人。
“姐姐,你怎麼來了?”夏溪驚喜地叫道,接著撲入沈蘭的懷中。
“公子的書信我已經看到了,隻是你也應該知道,溪兒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等她完全失去內力,還能活多久,誰也說不準。你要娶溪兒,我自是替溪兒高興,隻是怕耽誤了公子。”
“我是自願娶溪兒為妻,又何來耽誤之說,人生匆匆數十載,我與溪兒也算有緣,在鬼門關經曆了幾回,有些事情也看開了。人來世上這一糟,名也好,利也好,歸根到底求的不就是一個快活。這半年來與她在一起,每一刻我都過得很快活,從未有過的輕鬆,我還有什麼其他可求的。”
“可是快活是短暫的,隻有一年,那今後的日子又該如何?”
“以後的事情,老天自然會有安排,許夫人是豁達之人,怎麼遇到此事也愚腐起來了?”
沈蘭猛然笑說:“司徒公子說得對,是我愚腐了,江湖人刀尖裏生活,自然看穿生死,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公子要比我瀟脫多了。隻怕我那個夫婿也不及你呢!溪兒今生相伴,倒是無憾了。”
“夫人過謙了。”
“隻是……”沈蘭突然沉靜下來。
“夫人有話直說無妨。”
“我還是有些擔心溪兒,她本性好動,而以她的身體狀況最好是待在某一處靜養。”
“夫人放心,我既能讓她在聞人那裏待上半年,自然也有辦法讓她在一處呆得更長久。”
沈蘭笑說:“還真是我過慮了,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們成親後,溪兒要與你在一起,而溪兒對公子的喜歡程度,可是一刻也不想離開公子呢!”
“姐姐,姐姐……”夏溪推門衝了進來,“我聽暗衛說,血教大部分教眾都被絞滅,剩下的少部分都被迫躲到西域去了。是真的嗎?”
“是真的。”
“哇!江湖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竟然都不知道,都怪司徒哥哥,半年都不讓我出來,好不容易出來走這一趟,不是待在馬車裏,就是待在客棧房間內……咦?司徒哥哥,你也在啊!”
“告完狀了,對我還有什麼不滿的,一起說出來。”司徒麟悠閑坐在桌前,喝茶。
“沒、沒有了,一點都沒有了。”夏溪怕怕地說。
“溪兒,司徒公子是怕你過多知道江湖上的事以後,惹出什麼禍來,對你的身體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司徒哥哥是為我好。”說著,小身子挪挪挪,挪到司徒麟的身邊,乖巧地坐下。
沈蘭見司徒麟果真能製住溪兒,也算放心了。卻又微微有些心酸。
“溪兒,我正與夫人商議你我成親的事呢!隻是一切都會從簡,你會不會覺得委屈?”
“成親啊!不委屈,不委屈。什麼時候?”急得不行的樣子。
“很快。”
沈蘭無奈地一笑,溪兒有時的行事頗有些驚世駭俗的,難得司徒麟沒被嚇倒。也算是溪兒的福氣了。
“雖說成親一切從簡,但我畢竟隻有這麼一個妹妹,我這就吩咐暗衛去準備。”
沈蘭剛一離開房間,溪兒便在司徒麟的嘴上親了一下,“原來你找姐姐來,是談論成親的事啊!”
“總要通知你姐姐的。”
夏溪嗬嗬笑,嘴唇又湊了上來,卻被司徒麟躲開了,“我跟你說過的話都忘了?”
“沒有啊!你隻說有外人在的時候不可以親,現在屋子裏就我們倆啊!”夏溪理直氣壯地說。
司徒麟頗有些無可奈何,自他們親過嘴之後,溪兒好像便喜歡上了,以前喜歡盯著他的臉看,現在卻改成盯著他的嘴了。並不是說司徒麟不喜歡與夏溪親熱。隻是這類事情,溪兒要比他主動,一時還真讓他有些適應不過來。而且,他是男人,這般挑逗下去,他怕挺不到成親後了。他憋得真是很辛苦啊!
“溪兒,坐好,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什麼?”看到司徒麟一臉嚴肅的表情,夏溪立即正襟危坐。
“成親後,你想住在哪裏?”
“隨便啊!你住哪,我便住哪。”
司徒麟笑說:“我原本打算繼續與聞人前輩比鄰而居,隻是怕哪天聞人前輩的胡子被你糟蹋了,影響了鄰裏關係,我在離此處百裏之外的地方有一處宅第,是早年偷偷購置,連我本家弟弟都不知曉。環境還算清幽,你可願與我一同在那裏居住?”
“好啊!以後我成司徒夫人了,那處宅第就是司徒府了。司徒哥哥,你真厲害,早在幾年前就算到我們會有需要。”
司徒麟好笑地說:“你以為我是諸葛亮不成?隻是未雨綢繆,那時我是朝廷的密探,深恐有一天會成為被丟棄的卒子,購置宅第與各處藏銀隻是想為自己留條後路。不想這麼快就用上了。”他感歎地道,“今血教瓦解,雖然教主不知所蹤,但你我二人住在那裏應不會有什麼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