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好。
低斂了眉眼,她囁嚅和半響,終是淺淺的笑了,這一笑,晴尚花開,嬌豔了春光蟲鳴,他的心底裏就有些什麼那樣破土而出,越長越壯。
“他們是你的父母,你相信了他們那麼多年,為什麼不能再相信他們一次呢?我們跟他們回去吧,到時候發現他們說話不算話再離開也不遲的不是嗎?”
裴煙的聲線都柔了下來,細膩的劃過他的心房,終是拆散了他最後一點點的堅固防禦,著防禦堅固麼?根本就不堅固,隻是在別人的麵前,剛硬如鐵,其實在熟悉他的人麵前,就什麼都不是。那不過是一個讓他麵對殺伐和社會時候的一種保護色,騙過了所有人,也騙過了自己。
裴煙在宣布要跟著傅亦辰的父母離開的時候,傅亦辰的母親就在那一瞬間喜極而泣,裴煙在看見傅老夫人的眼淚的那一瞬間,發現自己做的那個決定是那麼的對,那隻不過是一個為自己兒子著想的母親罷了,她這一輩子不管做過多少的錯事,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的。這一輩子,她不管對不過誰,都是不曾對不起過自己的兒子的。
裴煙淺淺的笑著,看著傅亦辰母親在傅雲翔的懷中泣不成聲的模樣,手,就那樣輕輕的搭在了小腹上麵,如果不出差錯,再過幾個月,她就也要做一個母親了,到時候,她也許就能夠真真正正體會到那份來自骨血的愛了。
在和傅亦辰離開之前,裴煙站在陽台上,有清風輕輕的吹拂她額角的碎發,有一種被現實打磨光滑的感覺,那種無所畏懼,也無所在乎的感覺,讓裴煙整個人都落寞了下來,她向來都是落寞的,那種從來都沒有人懂過的落寞,隻有在傅亦辰的身邊的時候才會變的淺淡,淺淡的無影無蹤,好似她生來如火,從不曾寂寞過。
“姐姐。”黎雨珊自從住進裴家大宅開始,就沒怎麼叫過裴煙姐姐,裴煙淺笑著看著窗外已經全部升起來的太陽,陽光燦爛的同時,卻也還帶著些早晨的清寒。
裴煙是打心眼裏麵喜歡現在的這種氣氛,這種不鹹不淡的感覺,就如同她一直以來都不悲不喜的心境,向來都是她喜歡的。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妹在那天的那場宴會上麵到底學到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的改變了。
其實裴煙是一個很懶很懶的人,懶到不願意去算計別人,懶到不願意去記恨別人,在夜上海的那種棱角鋒利的生活,也是她所極其不願意的,可是那時生活,壓迫的呢不得不去做不願意去做的事情,那段生活,簡直就是一段如同地獄一般的生活,現在閉上眼,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咬碎了一口銀牙,從那種生活中爬出來的,那個時候的自己,簡直是放縱自己了,不在乎自己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了,也不去管自己會有怎麼樣的結局了。
好在在自己還沒有彌足深陷的時候,他拉了自己一把,拯救了自己的人生,這一生,她何其幸運,能夠遇見這樣的一個男人。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恨黎雨珊,不管黎雨珊做的怎麼的不對,她終究是自己的妹妹,從小到大,她都是恨不能將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就算是她想要去搶江彥西,她也是視而不見,其實這中間,也不全是對江彥西的信任,還有一種就是對黎雨珊的容忍。
那是一種為了給她保留顏麵而選擇隱忍的退讓方式,之所以,自己沒有任由她無法無天,驕橫野蠻下去,是她想要她知道,這世上,並不有人有義務的對她好,也不是有人天生就欠了她,不要總是帶著一副天下人都欠了她的樣子高高在上,那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卑微的人終於有了驕傲的資本,一種可笑的張揚。
她想要讓她明白,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讓著她的義務,也是要他明白,對她好的人,隻是想要對她好,而不是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