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代的趙匡胤很明顯不是一個好學生。其實他老爹趙弘殷給他取的名字,已經暗含了對於這麼一個兒子的期待:匡,就是匡扶,保佑;胤,乃是胤嗣,後代。很明顯,老趙在這個兒子身上寄托了包括光宗耀祖,光耀門楣等一係列美好願望在內的所有願望,就差讓他在課堂上念出“為趙家之崛起而讀書”的誓言了。趙弘殷甚至專門為兒子請來一個老師,史書上說此人名叫辛文悅。然而端坐課堂的趙學生對辛老師講授的內容毫無興趣,也厭倦了天天昏昏欲睡的生活。
童年趙匡胤的生活乏善可陳,這個白羊座的少年熱衷的事情是和小夥伴鬥草,鬥蟋蟀,所以每天的主要工作亦是如此。“鬥草”是兩人各持草莖的一端,然後用力去拉,誰先斷誰就輸了。鬥蟋蟀則是兩人將捉來的蟋蟀扔進罐子,以草撥之,哪個被咬斷了觸須或腿,就算輸了。
無聊的時光裏趙匡胤寫下了一些詩篇,譬如表述其童年生活的詩歌如下:
池塘邊的柳樹上,
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
清水裏的荷葉上,
隻有蜻蜓停在上麵。
黑板上辛老師的教鞭還在拚命指指點點甩個不停,
隔壁老張家的女兒怎麼還沒經過我的窗前……
這首兒歌的名字,就叫做《童年》。而且據我考證,後世楊萬裏著名的《小池》其中二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以及羅大佑的名曲《童年》都受到了此詩的影響。
日子在平淡中流逝,轉眼趙匡胤已經11歲。趙家有男初長成,趙匡胤已經從一個懵懂的小P孩長成了滿地奔跑的小頑童。這一年發生過一件小事,被趙匡胤的爹忽略,也被更多的人忽略——在遙遠的南方,七月初七日,李煜出生於金陵。情人節出生的李煜用一生的時光詮釋了“多情”的概念,卻不知自己後半生的許多年華將要與此時這個11歲的少年扯上關係。
在這之後發生過兩件大事,一直被後世視為趙匡胤真命天子的象征。其一,是說某一日,趙匡胤的童年玩伴史懷才牽來一匹烈馬,告訴趙匡胤說,這匹馬沒有任何人可以馴服。於是趙匡胤騎上這批沒有馬鞍的馬狂奔而去,經過一個斜道的時候,史懷才遠遠地看到趙匡胤額頭碰在門楣上,整個人從馬上掉了下來。於是喊了人一起上去圍觀,以為香孩兒從此要變成死孩兒了——就像我們今天看到別人從車上掉下來躺馬路上,總是忍不住喊人去圍觀一樣,你一輩子有幾次機會能親眼看到別人從車上掉下來——但是令人驚訝的是,趙匡胤竟然馬上又騰身而起,絕塵而去,而接下來這匹馬就被馴服了。
依據徒步有限的物理知識,如果有人把這段故事換個主角跟我講起來,說不定要被罵成扯淡。然而此事出自正史,《宋史·太祖本紀》曰:“(太祖)學騎射,輒出人上。嚐試惡馬,不施銜勒,馬逸上城斜道,額觸門楣墜地,人以為首必碎,太祖徐起,更追馬騰上,一無所傷。”於是徒步決定做一個仔細的考證了。
考證過程非常簡單,高中的物理的知識就足夠,因為我們隻需要算出馬的運動速度,問題就可以基本解決。
1966年6月9日,在英國一次比賽中,一匹賽馬用1分31.8秒跑了1英裏,速度相當於每小時63.1千米,這是一個相當官方的數字。據說還有的馬每小時能跑70千米,但被人稱作欺實馬,考慮到本論證的科學性,我們取前者,假設馬的時速是63千米,折合17.5米/秒。當然,趙匡胤騎的是烈馬,速度應該不低於此值。
雖然很多人都聽過“腦子被驢踢過”這個著名成語,但是大家也許很難想象一頭驢以17.5米/秒的速度出腳踢人會是什麼樣的後果。這個很好理解,因為沒被踢過的想不出,被踢過的,就算想得出,也說不出。
其實隻需要把水平方向的衝擊變成豎直方向的受力,這個問題就很好想明白了——跳樓你總是聽說過吧。一個腦袋以17.5米的速度撞門,和以同樣的速度著地,體驗是可以打等號的。經過簡單換算可知,以17.5米的秒速著地的物體,自由落體的高度約15.3米,相當於一個物體從6層樓的高度掉下來,而且這需要在無空氣阻力的情況下發生——考慮到近期杭州大風不斷,而且因為空氣汙染,大氣中懸浮物含量嚴重超標,掉下來的物體受到的空氣阻力極大,要達到這一速度,起碼要從7樓跳下來才可以。而且注意是腦袋著地,地麵是和門框硬度相等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