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敞開的黑袍子和幹淨的白襯衫。
第一次和他站得這麼近,我才注意到原來他長得這麼高。
“噓——”見我張嘴就想叫他滾開,他微笑著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然我就要大叫了,伊麗莎白·布拉德利擊飛了安格斯先生的魔杖——” 他微微提高了嗓門,我嚇得立刻踮起腳,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後,我才反應過來他隻是在耍我。
“你隻是想惡作劇,是不是?”我說,一邊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擠壓在書架上,“如果你想關我禁閉的話,何必叫出來,你就是級長。”
“真是個聰明的拉文克勞。”他低頭看著我,黑眼睛裏滿是溫和的笑,“那你能不能猜一猜,我現在想做什麼?”
他的氣息離我近極了,我的心跳慢慢變快了。他慢慢向我彎下了腰,我看到他的瞳孔裏映出了我的褐色眼睛和一根根的睫毛。
我偏過臉,看到了那扇結滿冰花的窗戶。晚風吹過玻璃的縫隙,發出嗚嗚的哀鳴。他離我越來越近,用低沉悅耳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地說:“伊麗莎白,你知不知道你長得非常漂亮?”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掠過我耳際的頭發,然後從我身後取出了一本黑色封麵的書。
他站直了身子,對我晃了晃手裏的書,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笑了笑:“你擋住了我要拿的書。”
他一手插在口袋裏,轉身走開了。我還愣在原地,久久都回不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我又被他給耍了。
我回公共休息室放下論文,匆匆離開城堡,到溫室上草藥課。
十月底,天空是陰沉沉的鉛灰色,冷颼颼的風從湖麵吹來,刮過荒蕪的斜坡。我沿著傾斜幹枯的草地往下跑,黑袍子在風中被吹得鼓鼓的。
草藥課是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一起上的。一小群人已經排隊在溫室門口等著了。遠遠的,我就看到了克裏斯的那頂緊緊包著腦袋的深褐色羊絨帽子和艾達脖子上的藍色圍巾。我朝他們快步走去。
“瑪格麗特回來了。”艾達衝著我說,臉被寒冷的風吹得紅撲撲的,卡爾和克裏斯在她旁邊說這話,看到我走過來,他們都轉向了我,卡爾聳聳肩,說:“真是倒黴,是不是?在聖芒戈躺了一個多月。說實話,錯過了這麼多課程,她的O.W.L.s考試一定——”
“她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打斷了他,直直地看著艾達。
“我也不知道。”艾達說,“剛剛我從麻瓜研究的教室出來,就看到湯姆·裏德爾和托尼·蘭道爾一起陪著瑪格麗特從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走了出來。”
“什麼?”我吃驚地問道,裏德爾去做什麼?
這時艾略特教授打開了溫室門,學生們紛紛湧進去,在嘈雜和擁擠中,艾達壓低聲音對我說:“我想也許是因為他是級長?”
“我可從來沒有聽說級長要關心學生生病的事情!”
艾略特教授開始發我們上節課寫的論文,一邊大聲評論著。他走到了我們身後,於是我們隻好閉上了嘴。
我抬起頭,看到了西爾維婭·布萊克。她的黑頭發筆直地垂在肩上,臉色冷得像一塊冰。羅莎琳·馬爾福站在她身邊。羅莎琳是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的妹妹。和她那瘦弱的金發哥哥一樣,她看上去蒼白無力,藍色的眼睛分得很開,眼神倦怠無神。
“關於月亮草的敘述,布拉德利小姐,你是直接從《地中海草藥指南》上抄寫下來的,是不是?”艾略特教授把我的論文還給我,我看到上麵打了一個大大的“E”,“我需要的是你在溫室操作中的實踐中得出的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