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分支,是麻瓜出身。所以,我聽吉莉安說,英格蘭的一些以血統純正為傲的家族,比如布萊克,馬爾福,格林格拉斯,都對斯圖亞特家族帶著一種排斥而疏離的態度,老布萊克先生曾經公開把老斯圖亞特叫做“泥巴種暴發戶”,所以在上世紀,兩個家族一直保持公開的敵對狀態。
到了近幾年,老斯圖亞特先生去世後,弗朗西斯在魔法部的地位越來越高,出於政治上的因素,兩家人也漸漸和解了。不過這所謂的和解隻是場麵功夫,大家都心知肚明,兩個家族的恩怨仍然埋在肚子裏。
斯圖亞特家族的男人們世代從政。弗朗西斯是魔法部交通運輸司的副司長,是托尼的上司。吉莉安告訴過我,弗朗西斯的母親是法國人,他從小在法國長大,到了11歲上學時才回到英國。他的前妻勞拉就是他的法國表妹,兩人青梅竹馬,感情非常好。
也許是因為經曆過喪妻之痛,年齡也比托尼大了六七歲,弗朗西斯看起來沉穩老練、精於世故。
“他算是我的遠房堂兄。”托尼告訴我。
我並不覺得驚訝,那些大家族大多都有姻親關係。
我工作之後脾氣好了很多,不再像從前讀書時那樣處處擠兌托尼了,我們兩的關係緩和了不少。有一回,托尼和弗朗西斯一起來看望梅琳達,然後打算去倫敦西區吃飯。托尼把我也順便帶上了。
我們一起走出聖芒戈,弗朗西斯的私人司機坐在汽車裏,在路口等著。
弗朗西斯在長袍外麵穿著一件黑色的英國呢大衣,搭一條灰色羊毛男士圍巾,身上有一股雪茄和古龍香水的氣味。
托尼向他介紹了我之後,他才第一次注意到我。他看著我,笑著說:“你就是托尼的妹妹?真沒想到你還是個小丫頭呢。”
說完,他非常紳士地幫我打開車門,手撐住車頂,微微一笑,示意我上車。
我覺得很惱火,他對待我的態度就好像是對小孩子一樣。
吃飯的地方是弗朗西斯選的,是一所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巫師餐廳,隱藏在倫敦城最繁華的中心的一座高樓的頂層,四壁都是落地玻璃,俯瞰著燈光璀璨的倫敦眼,泰晤士河,國會大廈和威斯敏斯特教堂。
餐廳裏的地板是深黑色的大理石,光潔明亮地好像鏡子一樣。金色的噴泉閃爍著溫暖的光,噴出亮閃閃的水花,一個黑人爵士樂隊正在樂池裏演奏著。
一個身穿燕尾服的使者都上前來,畢恭畢敬地替我拿走外套。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對托尼說:“這地方可真是窮奢極欲。”
托尼告訴我:“這裏是私人會所,隻有會員才能來這裏吃飯。和你一起用餐的都是巫師界的名流。”
我吐了吐舌頭,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
我們的座位在落地窗旁邊,坐在這裏俯瞰下麵的倫敦夜景,就算不吃飯也值了。
弗朗西斯和托尼點菜的時候連菜單都沒有看。弗朗西斯熟練地對服務生要了一瓶1865年的Gallon法國裏昂妖精酒窖白葡萄酒,俄羅斯魚子醬和北極對蝦,托尼要了一份法式鬆露鵝肝和洋蔥湯,而我依舊捧著菜單,看著上麵的價格,目瞪口呆。
“還沒有想好嗎?”弗朗西斯看著我,“這裏的魚子醬還不錯呢,給你來一份鱘魚魚子醬,還有一份馬賽魚湯,怎麼樣?”
我還沒有回答,一邊的服務生已經記下了他報的菜名,鞠了一躬之後離開了。
“這是梅琳達最喜歡吃的。”他對我說。
我啪地合上菜單,生氣地說:“我不是小孩子,斯圖亞特先生。”
這時候服務生送來了冰桶和白葡萄酒,給每人倒了一杯。弗朗西斯放鬆地靠在身後的座椅上,點燃了一支古巴雪茄,笑了笑,看向托尼:“小孩子都這樣,喜歡裝大人。上次因為我不肯承認安迪是她的未婚夫,梅琳達一個禮拜沒有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