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參加晚宴的客人們陸陸續續來了,我隻能打起精神去應付他們。

斯圖亞特莊園的客房非常多,這會兒已經全都準備好給客人們入住和休息了。客房和主臥不在一層樓。我和弗朗西斯分房睡,我們的臥室都在樓層較高的東翼,除了貼身仆人和我們兩自己,沒有旁人可以進出。就算客人再多,我們那一層樓都是安靜而隱蔽的。

我忙了一陣,上樓去取我的披肩,我剛從我的房間走出來,就聽到了走廊盡頭弗朗西斯的房間裏傳來哐當一聲砸碎東西的聲音,把我嚇得立刻逃回了我自己的房間,念叨了一句:“他又在發哪門子神經?”

我關上我的房門,背靠著門站著。我隱約聽到傑奎琳在哭,還聽到了我的名字,然後啪得一聲巴掌聲傳來,把我嚇得差點跳起來。

弗朗西斯的聲音從走廊裏傳來:“不要在我麵前再提她的名字!這件事沒有商量,埃莉諾隻能去寄宿學校,不能來莊園!”

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我才走出了房間,往他的臥室走去。

房間裏一片狼藉,打碎的瓷片,植物的莖葉和花朵散了一地,濕噠噠的水濕透了一大片地毯,傑奎琳坐在窗前的軟凳上,瘦削的肩膀發著抖,左半邊臉腫了起來,嘴唇白得像鬼一樣。

我拿出魔杖,修複了花瓶,那些莖葉紛紛飛了回去,地毯也被烘幹了。我拿著花瓶走到浴室重新裝上水放回壁爐架上,把我兜裏的手帕遞給了她。

她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接過了手帕擦了擦眼淚,說:“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說到看笑話,今天早上你我恐怕都已經看夠了吧。”我平淡地說,“我這人比較笨,不懂你們這些人總是喜歡玩的把戲,所以你不要把我想成和你一樣的人。”

她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隨機她笑著搖搖頭,說:“對不起。我隻是一時好奇,想看看他最終選擇的妻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我問:“你們在吵什麼?”

“沒什麼。”她說,自嘲地笑了笑,“事情已經不可能再有轉機了。凡是他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這件事和埃莉諾有關嗎?”我問。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我的初戀嗎?”她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轉而說道,“我小的時候,父親是斯圖亞特家的男管家。小時候,弗朗西斯有兩個姐姐,她們總是欺負我,弗朗西斯一直站在我身邊,用盡辦法保護我。是他教會了我騎馬,教會了我在淩晨時分起床,在海邊享受日出的美景,沉浸在隻屬於自己一個人的世界。你以為你有我這麼了解他嗎?在霍格沃茲讀書的時候,我們一直都是戀人。但是弗朗西斯的父親從小就給他選好了妻子。畢業兩年後,他就和勞拉·格林格拉斯結婚了。他結婚的一個星期前我懷孕了。我告訴了他,可是他還是選擇了勞拉。”

我心裏掠過一絲對這個女人的同情,但是我什麼也沒說,隻是繼續抱著雙臂,後背倚在壁爐架上看著她。

“你看,從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死了。”傑奎琳淡淡地說,“從那一刻起,我才真正明白到底什麼才是男人。他再愛我,也絕不可能為了我改變他的理智,背叛他的家族。我堅持生下了埃莉諾,他把我安置在巴黎,就這樣,這麼多年就過去了。而你和勞拉一樣,都是一個被他鎖在這個莊園裏的可憐女人。”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