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和湯姆都不和我聯係,可是我不停地從《預言家日報》上讀到讓我膽戰心驚的消息: “博金-博克商店被暫時吊銷營業執照,其全體員工都將接受魔法部黑魔法走私緝查小組的全麵審查”;“國際魔法合作司司長斯圖亞特先生刺殺案被懷疑與史密斯謀殺案為一人所為,魔法部官員尚未透露嫌疑人姓名”……
我再也沒有去過斯圖亞特莊園。弗朗西斯的盛怒把我永遠禁足在了莊園之外。
馬路被凍得硬邦邦的,靴子踩在上麵,腳底都被硌得生疼。我走到了大路盡頭,穿過斑馬線,沿著狹窄的人行道,回到了我的公寓。
我走到生著熊熊大火的壁爐前,伸出雙手,烘烤著凍得沒有知覺的手指。廚房裏溫暖舒適,壁爐旁擺著兩隻深紅色的扶手椅,木頭餐桌上點著蠟燭,隔著茶壺和一份今早的《預言家日報》。爐子上由魔法變出來的藍色火苗正在舔著一隻燉鍋的鍋底,鍋裏的牛肉燉菜冒著嘟嘟的水泡,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我在扶手椅上坐下,感覺昏昏欲睡,沒過一會兒,我就開始打盹了。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湯姆正低頭看著我,微微淩亂的黑發落在他的額頭上,他烏黑冷峻的眼底帶著一抹疲憊而又溫暖的笑意。
我還以為我在做夢,於是我溫柔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他在我的頭發上親了親,摸了摸我高高隆起的肚子,說:“你覺得我們的孩子可以叫什麼?”
我歪著腦袋想了想,露出了一個調皮的笑容:“就叫莉齊吧。”
水壺燒開了,發出了尖利的聲音,他揮了揮魔杖關掉了煤氣。我漸漸清醒了過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然後在我自己的手臂上掐了一下,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了過來。我一下子站了起來,結果因為速度太快而一陣眩暈,我等著那一陣眩暈過去,語無倫次地說:“你怎麼——你不該——魔法部的人不是在追你嗎?”
他的眼底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憂鬱。他抱了抱我,說:“今晚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湯姆,你究竟做了什麼?”我問,“你和弗朗西斯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那條蛇是不是你放的?”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那張英俊而熟悉的臉上帶著一種不可捉摸的表情:“伊麗莎白,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就明白了。”
天地間一片灰蒙蒙。濃重的霧氣從河穀的方向湧來,像鬼魂一樣盤旋在墓地裏。年久失修的灰黑色墓碑橫七豎八地倒在肮髒的雪地裏,一隻烏鴉站在蕁麻和醋栗叢中,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刺耳叫聲,在霧氣彌漫的寒冬裏聽起來格外淒厲可怕。
我穿著厚厚的毛皮鬥篷,走過一條凍得硬邦邦的泥土小徑,穿過重重的迷霧和墓碑,往墓地深處走去。
湯姆走在我前麵。他的鬥篷掃在地麵上,發出沙沙的輕響。他走到一隻看起來還算比較新的墓碑前,停下了腳步,沉默地看著前方,霧氣纏繞在我們腳邊,我連兩米之外的東西都看不到。
湯姆拿出他的紫杉木魔杖輕輕一揮,墓碑上厚厚的雪花便自動消失了,露出了一行文字——
湯姆·裏德爾
1905~1943
我不由自主地顫唞起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把魔杖放回口袋,盯著前方,安靜地說:“這就是我的父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從前上學的時候,每次我問起他的父母,他總是輕描淡寫地說:“我是個孤兒。我父母早就死了,我不知道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