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強剛來臨澤市就擺下這麼大的一盤棋,一時半刻汪超還真不敢走開,隻得對汪洋說他準備回學校,不想讓汪洋擔心。

可汪洋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李勝強在臨澤市這麼大的動作,經過現代通信設備的快速傳播,這下恐怕全國乃至全世界都知道了,隻是有的人一直關注著,有些人根本不在意而已。汪超和汪洋說了會兒家常,又和他說了最近剛剛交的幾個朋友,汪超舍不得和汪洋掛電話,差點連他今天忙碌了一天沒有時間拉粑粑這事都要說出來。那邊汪洋的一直聽著汪超說話,冷不丁問了一句,“汪超,李勝強沒有,沒有找上你吧……”

汪超沉著氣說道,“爸爸不用擔心,我和他又沒有關係,他不會找我的。”

話是這麼說,可汪洋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老是感覺李勝強這次去臨澤市汪超就要出事。這種類似直覺的東西汪洋本不相信,也隻當是自己想多了,再說李勝強沒見過汪超吧,更別說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了。汪洋對汪超說道:“你沒事就早點回來……”其實還是汪洋不放心,想著汪超離開臨澤市回道川蜀省,李勝強總該沒有能力將手伸過來了。

汪超連忙應了。

兩人經這麼一段對話,倒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汪超笑了一聲,道:“爸爸,我想你了。”汪超自從寒假放假回臨澤市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汪洋,本想著元宵節那天能回去和汪洋過個晚年的,秦霖也沒同意,這時汪超也隻能寄情於手中的手機,通過電波來傳達對汪洋的﹌

那一年,他十九歲

手機被汪洋一鬆手摔在地上,正巧磕到了屏幕的一角,明亮的屏幕掙紮著閃了幾次,很快就黑屏了。躺在床上的汪洋一時不想動彈,緩了一會才翻個身趴在床上將手機撈起來看,瞎搗鼓了半天也沒整明白,索性扔在一旁不管。汪洋也不知道他是在生汪超的氣還是在生自己的氣,閉眼想了半天,腦海中回想起來的都是剛才汪超喊的那一聲聲的爸爸,汪洋掀開被子將自己裹在裏麵,蒙頭大睡。

真是沒臉見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汪洋借了胡寧希的手機給汪超發短信,他還是害怕汪超打電話找不到他會著急,發條短信讓汪超放心。汪超很快回複回來,說等從臨澤市回去之後給他帶一個新手機。

汪洋這才想起自己之前一直用了好幾年的老手機也早被汪超拿走了,一時之間竟是沒有手機可以接任替補工作,反正他平時也不怎麼用手機,多數情況都是汪超聯係他,就準備周末的時候去市裏一趟,找個維修店把手機修修,順便去看看剛回來的汪超,兩人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麵,汪洋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挺想汪超的。

周末那天汪洋先是倒了三四次公交車到市裏,再找到維修點修手機,修手機的師傅說是接觸不好導致屏幕不亮的,重新連接了一下,倒是沒花多少錢。從維修點出來已是中午時分,汪洋給汪超打電話想問他回來沒有,若是回來了正好能一起吃個飯。

還沒出正月,早春時分室外溫度並不是很高,汪洋順著有陽光的道路走了幾步,手裏的手機正在連接著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

電話被接通,那邊並沒有傳來汪洋期待已久的“爸爸”,汪洋試探著問了一句,“汪超?”

“……”

電話那邊依舊不出聲,汪洋陡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再次問道:“汪超,你怎麼了?”

“汪洋,我等你,好長時間了……”

通話終於有了回應,陌生冰冷的聲音讓汪洋瞬間緊緊握住手機,貼著耳廓的手機像是變成了一個傳遞心跳聲音的傳聲筒,咚咚咚的響聲一下一下撞擊著汪洋的耳膜。

“李勝強!”

汪洋說得肯定,然而他並沒有和李勝強繼續通話下去。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不管為什麼汪超的手機會在李勝強手裏,麵對李勝強說的話,汪洋一個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