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於是我開始懷疑Svak與他是否有過什麼淵源。
在你和北鬥教授商洽記錄千川語的合作事宜時,我就坐在沙發扶手上看著他,希望從他的一舉一動中尋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來。
Svak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很快給予了我更多的反饋。我的眼前接連不斷地出現更多幻覺。
那一幕幕,觸目驚心。雖然我知道自己那種發自內心的憐憫多半來自Svak,但我也在不知不覺間被她當時的心境感染。
機械皇國的醫療技術是頂尖的,但醫療技術的頂尖並不意味著一定能夠減輕治療時的痛苦。在那短短的幾十分鍾內,Svak的記憶被徹底激活了,她幾乎將他在治療期所曆遍的所有地獄般的煎熬以閃回的形式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重生後的我已是一架醫用B’T,什麼血腥的場麵沒有見過呢,但麵對那些畫麵,我的心卻沒有一刻停止過顫唞。
冷靜下來後,我從那一幕幕支離破碎的場景中提取信息進行分析,很快得出了結論,他所接受的,應該是針對重度核輻射病人的治療!
而他又正好來自遭受過核爆的千川市,這個事實使我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
那一刻我的心情無比複雜,既很想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又擔心那麼做會嚴重侵犯他的隱私,我根本無法想象自己做出偷窺的舉動來是個什麼樣子!——況且,我已經不是那架B’T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呢。
但是,他將我從除鏽器上抱下來的那一刻,我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開啟了掃描器。
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是Svak對他的擔憂促使我做出了那個無禮的決定。
掃描的結果既不好,也不壞,他的病並沒有徹底治愈,但基本是壓了下來——不,也沒有好到那個程度,也許形容為“膠著”更準確一些。
但我遠遠不滿足於短短的那一次幻覺,我想知道更多。
可Svak似乎累了,她又陷入了沉睡,不再給我更多的提示。
直到他為我修複左膝那一次。
你中途被他叫出去倒茶,後來你問我那段時間裏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我驚異於你的敏[gǎn],可又不便回答。
是的,你是被他支開去的。
他那時確實不舒服,我在機械台上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咳了血,但利用金屬切割器的聲音巧妙地掩蓋了所有的動靜。
我當時差點叫出聲來,但被他及時製止,我從他平靜的雙眼中看出了殷切的請托,他請求我保持沉默。
他那時的眼神,與Svak記憶中的他的眼神幾乎是一樣的。
我無法拒絕,也沒有理由拒絕。
我甚至懷疑他已經認出了我的身體就是原來Svak的。後來他不是說我像他以前的一個朋友麼?我仔細想了,他說的那位‘朋友‘,也許就是Svak也說不定。
然後他開始為我的左膝裝上新打磨好的零件,他的每一下操作都巧妙得令我吃驚。
機械皇國擁有外部世界永遠無法想象出來的科學技術,B’T的等級再低,身體的結構也要比皇國外最尖端的機械精密上百倍不止。
而麵對我這個B’T病患,他的手法卻駕輕就熟,如入無人之境。
阿光,我記得我也向你感慨過,一個醫生,是絕對不可能對機械工學精通到那種程度的。
所以我開始懷疑他的身份。如果之前我看到的幻覺有九成是真,也即他是機械皇國的人,那麼憑著如此精湛的技術,他在機械皇國的地位一定非比尋常——
又或者說,在以科技立國的皇國,隻有地位達到一個相當的高度,才可能繼承到如此令人驚歎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