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孟沛公司的門,賴四第一個就給孟婕打電話。現在賴四的心裏隻有兩個興奮點,一個興奮點是金山別墅,另一個就是孟婕。孟婕簡直是鑽進了他的心頭肉裏,一天不打電話就像缺個啥,三天不見麵心裏就如螞蟻爬似的著急。這是因為孟婕美麗的模樣,浪而不膩的韻味,足以讓人銷魂的眼神,都是目前的韋娜所不能比的。韋娜現在腆著個大肚子,像企鵝似的,肚裏的胎氣使她生出一臉蝴蝶斑,一天到晚嗜睡,心情煩躁,加之在孟婕的問題上她又總疑心重重,說話態度生硬,都使賴四失去了先前對她的興趣。
賴四現在離不開孟婕不僅因為他可以從孟婕那裏得到精神上的補充,還因為他覺得孟婕是他事業上的好幫手,是他與政界和職能部門領導們打交道的橋梁和敲門磚。
孟婕的電話撥通了,賴四假裝埋怨說:“喂,今天是你哥哥的事,你為什麼不來捧捧場啊?”
“哎呀,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河,哪還顧得管他的事。”孟婕情緒低落地說。
“咋了?”
“見麵再說吧。”
“你在哪兒?我接你。”
“在台裏。”
賴四飛快地把車開到電視台門口,接上了孟婕。
孟婕一上車就眼淚漣漣的。
“受啥委屈啦?”賴四問。
孟婕沒有立即回答。過了一會才說,台裏聯播部的一位主持人調到省電視台了,需要補充一名人員,台長原來就答應過她,現在又要搞競爭上崗。她演講過了關,最後又說她沒有大專文憑給否了。
賴四不以為然地說:“我以為有啥大不了的事,上不了聯播就算了嘛!啥主持人都是主持人嘛!”
“雖然都是主持人,區別大著呢!”孟婕擦掉眼角的淚說,“那新聞聯播在台裏是頭檔節目,是龍頭欄目。現在我主持那小娛樂欄目,算是個龍尾,說穿了,和個老鼠尾巴差不多。再說,一到聯播主持節目,知名度‘嘩’就上去了,人們見了目光就不一樣。你忘了?咱倆第一次見麵,你就說對我沒啥印象。”
賴四聽明白了,也有點惋惜,責怪地說:“你提前為什麼不找塗副市長給台長打個招呼?”
孟婕不滿地說:“別說了,我找他了,他說他不分管這個係統。還說什麼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你自己努力吧!”
賴四一語雙關地問:“他是不是想避嫌?”
孟婕說:“我也弄不懂。”
賴四又說:“你應該纏住他才行。”
孟婕說:“我說他了,你送佛要送到西天,幫人要幫到底,況且我這又是關鍵時刻。他搖搖頭,說我不懂官場上的事。”
賴四“嗯”了一聲。
孟婕說:“聽傳說那女孩就是找到某個市領導打招呼了。”
賴四趁機挑撥了一句:“俗話說,官大自奸,這種人沒有賴哥講義氣靠得住。”
孟婕心中本來就不舒服,聽他這麼一說更不樂意了,拉長臉坐在那裏不說話。
“還有什麼補救的辦法?”前方正是紅燈,賴四停了車,看著她。
“就看賴哥支持不支持。”孟婕“將軍”道。
綠燈亮了,車又開始向前行駛。賴四有點摸不準孟婕的意圖,隻得順著她說:“隻要能支持上,賴哥不遺餘力。”
“我想去北方傳媒學院進修。隻要拿到傳媒學院的畢業證,《順江新聞聯播》主持人的位子就在向我招手。”孟婕說得自信而又得意。
“要進修多長時間?”
“大概需要一年半左右。”
“一年半就能拿到畢業證?”賴四不相信,他知道大專都得兩三年。
“現在的事你還不清楚?隻要有票子,啥事辦不到?”孟婕說著,大拇指和二拇指模仿著數票子的動作。
這時候,賴四又忽地想到他當初去火車站買假離婚證的事,便對孟婕說:“大街上到處都寫有辦證的電話,我去找他們給你辦個好啦!”
孟婕“吞”笑了:“那不行,總還是得去學點東西,提高提高水平。”
賴四略有所思地說:“可以,你去學吧!”
孟婕高興了:“那你得支持我票子。”
賴四問:“得多少?”
“大概四五萬元吧!”孟婕一一敘說,“報名費一萬多,還有書籍費五千多,住宿費兩千多,花費的項目可多啦。”
賴四沒直接回答,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你跑那麼遠,我想你了咋辦?”
“你可以去看我嘛!”孟婕說。
“我不可能天天去。”賴四顯然不滿。
“那可以天天打電話嘛!”她把“嘛”的音拉得老長。
賴四不悅地“嗯”了一聲。
孟婕激動地伸出胳膊摟住賴四的脖子:“謝謝哥。”
這一猛然的舉動使賴四把不穩了方向盤,車身扭了起來,賴四急忙踩了個急刹車,嚇得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