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家都沒吭聲。孟沛急急地看看孟婕。孟婕明白他的意思,心裏很犯難,說話吧,有可能坑了賴四,不說話吧,又怕得罪了哥哥。想到最後還是開腔了:“這個辦法不錯,孟沛公司和你的公司行業相近,現在都提倡兼並聯合,你們兩家要是聯合起來成立個集團公司,就肯定是順江第一戶了。”
賴四聽了心裏就打起了咚咚鼓,因為他剛才還聽孟沛說他的公司賠錢。
孟沛又接上去說:“賴哥,你要是願意,我就屈尊,你還是董事長、總經理,我就當個副老總就行。”
賴四還在喝茶,沒有說話。
“其實這也是個思路。”塗副市長說,“這樣結合起來,也算是個產、加、銷一條龍,可能別人就不好比了。”
此時,賴四想,既然塗副市長這麼說,以後有什麼事情他就會包住。隻要財政補貼的事兒落實了,孟沛公司賠錢的事情也就解決了。再說,塗副市長回去要當上常務,掌握了財政大權,這就成了不成問題的問題,自己當商會會長的事也就穩操勝券。於是,賴四端起那隻潔白如玉的“三才杯”說:“來吧,咱謝茶!”他們都知道賴四想通了,都坐著與他碰了杯,將杯中的殘茶一飲而盡。
從茶樓出來的時候,塗副市長又拍拍賴四的肩膀囑咐道:“四啊,咱今天說的話出了這個門就算沒說,回順江你可別把我賣了。”
“哪會,哪會,你放心。”賴四連聲說。此時,他明白塗市長話的分量,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
賴四回到順江以後就著手兼並孟沛的新型牆體材料開發公司一事。他知道這並非一件小事,就像那次給孟沛的公司貸款擔保一樣,肯定會遭到大家的反對,甚至這次的阻力會比上次的阻力更大。賴四聰明起來了,懂得了做事得講策略,他接受上次的教訓,沒有先召開董事會,他要先找海要航談談,聽聽他的意見。隻要海要航思想通了,他就會去做大家的工作,阻力就會小些。
他沒有把海要航叫到辦公室去談,而是在這天下午下班以後,把海要航拉到天香酒樓找了個雅間坐下。
“航啊,今天沒別人就咱哥倆,幹兩杯!”賴四很高興,對海總也表現得很親熱。
海要航見賴四這麼高興,待自己這麼親熱,心裏熱乎乎的,也滿臉笑容地說:“四哥這次到京辦事一定很順利吧!”
“也算順利。”賴四邊說邊從包裏掏出一袋用錫紙包著的烤鴨,“這是全聚德的正宗烤鴨,你瞧,焦黃色,據說是用果樹枝烤的。外表像綢布一樣光潔漂亮,吃起來焦脆,肉嫩,香酥,細膩。”
不一會兒,服務小姐端上來四個小菜和一瓶茅台酒,兩位老總不要小姐服務,自己喝了起來。
“那商會會長一事塗副市長怎麼說?”喝了兩杯後海要航關切地問。
“他吐了個小口。”賴四回答,“這事兒不到跟前,誰也不會一竹竿戳到底。”
喝過第三杯,賴四掂起酒壺,要給海要航敬酒:“來,老弟,我先敬你三杯。”
“哪裏,哪裏!”海要航受寵若驚地站起來,“應該老弟先給哥敬,哪有哥給弟先敬,況且你又是我的老板。”
賴四把腔一挑:“我這也算是禮賢下士嘛!航啊!說實話,你到公司以後出力了,沒有你,公司就不會有轉機,金山別墅的開發也不可能成功。”
“不,不!”海要航謙虛地擺擺手,“這都是四哥的英明領導,我隻不過是給四哥打工的。”
恭敬不如從命,海要航還是把那三杯酒喝了。喝過之後,他掂起酒壺要回敬三杯:“四哥,人常說,酒後吐真言,今天我給你說句實話,中國有句古話叫‘士為知己者死’,四哥你指到哪裏,我就打哪裏,叫我劫道當刀客我都幹!”
賴四笑笑:“那不可能,我也不讓你幹。不過,說實話,我當時選用你,一看你有才,二看你人實誠,三是你的名字好。海,就如同商海,要航是起航,在大海裏起航肯定是乘風破浪,一往無前的,必定會給公司帶來好運。”
“是的,是的,我爺爺給我起名字的時候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我真佩服四哥智商高。來,我喝一杯。”海要航說著,自斟自飲幹了一杯。
“說實話老弟,智商有遺傳。”賴四說著不自覺地幹了一杯,“我父親智商就高,他年輕的時候在農村是個補鍋匠,補鍋是按麵積付錢的,本來鍋上的窟窿不大,他能把它敲大,補的麵積大了掙的錢自然就多。一九五八年大辦煉鋼,把鐵都收走了。農村根本沒有一點鐵,不知我父親怎麼用黃黏土把破鍋糊住的。在那時的農村我爹也算是個高科技人才,高科技人才的後代智商當然也高。這次在北京,塗副市長就誇我腦瓜子靈。哈哈哈……”說完,他得意地大笑起來。